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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俞廣樂看著紙上的署名「馬克思」,不禁一頭霧水,心說這位馬先生是誰,很博學嗎?領命而去。

  顧勵讓顧由貞坐在一邊寫字,他繼續批閱起堆積的奏摺。

  福王被殺後,他不是派了司禮監的少監,禮科都給事中等人前去洛陽慰問麼,這慰問團隊終於回來了,向顧勵回稟,福王世子多麼痛苦難當,聽說顧勵赦免了叛軍等人,似乎有些不滿,又聲稱家中僕從們被叛賊殺了不少,向顧勵要些宦官們填充人數。

  話里話外聽著,都像是對顧勵才給了九千兩銀子不太滿意,還想要錢要人。

  九千兩白銀都嫌少,果然是胃口大了。顧勵賞賜的撫恤銀都不到這個數呢,在這北京城內,宣城伯家那般氣派的五進宅邸,也不過一千三百兩銀子。

  顧勵才不管這些勛戚們,這幫蠹蟲四體不勤,五穀不分,就知道壓榨百姓作威作福,顧勵這個根正苗紅的無產階級後代,社會主義的接班人立場堅定,已下定決心非得找個由頭把這些勛戚們辦了不可!

  此外,起義軍剩餘的兩萬多人馬大多數都已回鄉,不過也如顧勵所料,還有些人已習慣了殺人奪財的日子,原先便是兵油子,被拖久了軍餉,索性加入叛軍造反,豈肯安安分分做農民。這幫人都是散兵游勇,朝廷派兵那是高射炮打蚊子,花費大,收益小。穆丞相亦是這樣想法,在奏疏中建議他把剿匪一事交給地方政府來做,另外自六科給事中、十三道御史、督察院各出一人,派往陝西四川等地,監督各地剿匪事宜。

  顧勵准了,將此事批給穆丞相辦理,另外特意交代一句,這三名監督即需要忠直能幹,亦要明辨機敏,一來不可逾矩,這三人只是督察,不管行政,若是越俎代庖,反倒要搞得地方政府束手束腳,二來需得防備地方政府搪塞應付,甚至是抓平民百姓交差了事。

  顧勵繼續翻閱奏摺。

  左中允厲延上疏求情,提到去歲因犯顏直諫開罪原主,被發配戍邊的兵科給事中何守陽,稱他居官勤勉,作令清苦,懇請皇上捐棄前嫌,法外開恩。

  顧勵聽穆丞相提過這個人,話里話外都是替他求情的意思,說是把他全家發配去戍邊,世代淪為軍戶,太苛刻了,此去路途艱險,何守陽年紀大了,不知能不能撐得下來。

  顧勵叫司禮監把何守陽去歲上疏的奏摺找出來翻看,發現何守陽也沒說什麼,就是諄諄告誡原主要親賢臣,遠小人,不可耽於後宮享樂云云。大概是這個「遠小人」得罪了王正之流,是以被發配邊關。

  顧勵於是下詔,收回成命,還其故秩。

  此外還有一封奏摺,是關於之前在張賊之禍中戰死的真定總兵周聞深的。真定總兵周聞深戰死,為國捐軀斷脰,其妻率家僕二十五口悉數戰死,兩個兒子周爾雅、周爾茂皆下落不明,兵科給事中魏況思上疏請求派人尋找周總兵遺孤,予以妥善安置。

  顧勵叫司禮監找來當時的塘報,果然和魏況思所言一樣,周聞深忠直英勇,寧願戰死,不肯投降,塘報中多次提到他身中數箭,死狀英烈。

  顧勵不禁唏噓感慨,特意找來楊鴻見詢問:「周總兵為國捐軀,他的屍首,有沒有好生收斂?」

  楊鴻見說:「張賊原要把周總兵的屍首分屍泄恨,是那位陳天師勸阻了他,命人將周總兵安葬在真定外的鸞山上。」

  沒想到陳奉這小狐狸人倒是不錯。

  顧勵又問:「那他兩個兒子失蹤,有沒有派人去找過?」

  楊鴻見愁眉不展道:「老臣派人找過,據將士們說,周總兵的大兒子當時失足跌下城頭,小兒子被家僕救走,仍是下落不明。」

  顧勵嘆了一口氣說:「如此忠勇之人,不能讓他死不瞑目,無論如何,都要把他兒子找回來。」

  楊鴻見點頭道:「臣亦是這樣想的。其實他那小兒子是極好認的,滿月時,老臣見過一次,那孩子額頭一點紅痣……」

  他話未說完,顧勵啊了一聲,問道:「他那小兒子可是五歲上下?」

  楊鴻見愕然:「正是!陛下,您見過他?」

  顧勵連忙抓著楊鴻見的手:「惜薪司西廠北面的貓耳朵胡同內,快去那裡接他!」

  楊鴻見立刻去了。

  顧勵喜得團團轉,不住搓手,又找出奏摺翻看,看到周爾茂三個字,恍然道:「他說自己叫小貓?難道是叫小茂嗎?!哎呀,這孩子,也不知他是怎麼來到京城的!」

  顧勵又想到,小貓跟羅廣文的屍體獨處了幾天也不見害怕,想必是早就見多了屍體了。他當天說了一句「我爹……我娘……長豐伯伯……天素嬸嬸……習慣了。」難道就是這個意思嗎?

  顧勵正等著楊鴻見帶好消息回來,楊鴻見回來時,卻是兩手空空:「陛下,那貓耳朵胡同內的人家我都找遍了,沒有發現周爾茂的蹤跡!問胡同內的住民,都說前些日子是有個小乞丐時常出入,後來不知怎的,再也沒見過他。」

  顧勵想了想,或許是小茂被方從鑒帶走了?方從鑒現在在哪裡呢?

  顧勵召來順天府尹康啟宗,問起方從鑒,才知道是傅少閣帶走了他。找到傅少閣,傅少閣卻說,方從鑒現在的確住在他家,只他一個,沒什么小乞丐。

  顧勵不由得焦慮,這么小一個孩子,也不知能上哪兒去。他說好要等方哥哥的,怎麼會自行離開方從鑒的住處?難不成是遇上了什麼危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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