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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高樁比賽用的樁陣是全國統一布置,每一根都有編號,高度、跨度全部統一。最矮的兩根分別是1號、2號,高1米2,是用來上樁陣用的。只有這兩根的腳踏圓盤直徑是32厘米,其餘的落腳點全是38厘米,就那麼一點大的圓盤,怎麼跳、怎麼踩,全印在獅尾的腦袋裡。

  精神高度集中,體力消耗速度加快。一個獅頭15斤,再加上伏城……青讓已經不敢想那是多大的壓力了。

  「我也想去找獅子張,說不定還挺好玩兒。」邱離翻個身,「讓他們練樁,換我。」

  「誰說想去找獅子張?」邱離話音剛落,蔣白進來了,後面跟著伏城。

  伏城指頭全部包上創口貼,削竹子的時候沒受傷,幫張一柳繃韌紙的時候一個沒留神,一大把竹片從頭滑到尾,除了大拇指稍稍逃過一劫,其餘全部流了血。這才懂得為什麼當年老爸扎獅頭不讓自己參與,那削好的竹片比刀子還快。

  「我我我!」邱離自告奮勇,「明天我去,你們來練獅子?」

  「你去?」蔣白扔了一個編織袋過來,「自己看。」

  邱離一接,非常輕。「什麼啊?」他好奇打開,「我艹,我的眼睛!讓讓!我的眼睛瞎了!」

  大家圍過來,編織袋裡全是閃料,各色閃紙和大閃片混搭。

  「你不是想去獅子張那裡幹活麼?」蔣白按著眼角睛明穴,瞎了,看什麼都是亮晶晶,鬧鬼似的,「現在挑出一斤重的紅片來,再吃飯。」

  邱離眨了眨眼,茫然地看著青讓。憑什麼啊?又端水?說干就幹了?

  「挑吧,我幫你。」青讓不敢反駁,去拿椅子了。

  當晚,邱離和青讓挑到神志模糊,再也不想提獅子張這個人。還是練功舒服些。

  接下來兩周時間,蔣白都在複習、練舞獅、挑閃片這3件事中反覆,背累了就去舞獅運動一下,舞累了就坐下來挑紅片,抽空做針灸。周六,他們再去張一柳家幫忙,旺財和旺財已經混成面熟,不僅不叫,還圍著搖尾巴。

  狗比貓好,狗可以用全家桶餵出感情,貓就不一樣了。蔣白看著自己新添的抓痕,又給旺財和旺財買了一份原味雞。

  獅子圈框做好了,張一柳開始進入第二道程序,蔣白一邊打掃閃料一邊聽他嘮叨,才知道這道朴貼工序又分成三部分,叫作三貼。

  「笨手笨腳的,去,換你師哥來!」張一柳一聲令下。

  伏城委屈地找蔣白。「師哥你去吧,他說我笨手笨腳。」

  「別聽他的,你是活潑,你不笨。」蔣白開始惦記怎麼挪坑,過去拿起剪刀,按照張一柳的吩咐,將紗布剪裁成形狀滿意的樣子。

  再從獅鼻部位開始撲貼。

  「從獅鼻,貼到頭,額前,獅角,頭頂,再是耳朵。」張一柳打開了鼓風機。等第一層吹乾,他親手選韌紙,小心翼翼鋪平,用羊毛小刷子蘸取漿糊,輕之又輕地掃一遍韌紙,塗抹均勻。

  等到表面涼爽,再雙手揭起,粘在剛剛蔣白撲貼的紗布上。

  做這道工序時,張一柳竟然不換氣,穩之又穩。

  蔣白和伏城在旁邊看,也不敢換氣了。韌紙薄得幾乎透明,塗滿漿糊後又軟又不好拿,更別說揭起來。伏城圖新鮮,用手指尖試著挑起一塊來,立刻戳破了窟窿。

  「呵,就這點輕重功夫,還想朴獅?」張一柳只看他,笑話他,卻不阻止,「這一道工序叫朴,手法細膩,工序講究,更要有耐心。現在好些廠子都不用韌紙了,圖快,全用紗布,還有摻了硬紙板紙屑的……敗壞門生,簡直不配做獅。」

  說完,又用另外一把柔軟的新毛刷輕輕貼合韌紙,掃平,把氣泡和褶皺全部掃出去。刷子有固定的方向,還要貼合竹篾的走向。

  「都是紙,都是紙,半點塑料和綢緞不能沾,全是親手熬出來的紙。額頭要高才好看,霸氣,裡面的空間要足夠,人不會憋死。還有這大小號,由底框口和後圍決定,標準號就是2號到5號,3號足夠了,伏小子你倒是好,趕上5號了。」張一柳絮絮叨叨地說,手底下不停,幹了再刷,足足刷了三層,再翻過獅頭來,刷裡面,又是三層。最後從蔣白選出的閃料中挑出金光紙,重複方才的步驟,一張張掃平、刷漿糊,鋪在韌紙上,再掃平。

  沒有半點馬虎,一絲不苟,足足刷好6層才停。

  「好了……」張一柳放下軟毛刷具,往後撤退一步,「這兩個獅子頭就等晾乾了……」

  「張師傅!」蔣白眼疾手快,扶穩了他。

  「沒事,沒事。」張一柳搖搖頭,「老咯,站太久,腿不動彈,麻了。真是老咯,不得不服老,以前悶頭做獅子,一天扎幾個也不覺得累。」

  伏城忙扶住。「我倒是沒覺得你老,你要不要染染頭髮?我給你剃個圓寸吧!」

  「滾。」張一柳一巴掌拍伏城腦袋,顧忌著自己家的柳樹坑,沒敢用全力。

  又過一周,等張一柳紮好4個獅子頭,學校進入期末考試周。文科,蔣白全力以赴,理科儘量不交白卷,可從選擇題開始,難度顯然超過了他的抽象理解能力。

  看不懂題。

  瞎選吧。蔣白全填C,反正伏城說猶豫不決就選這個。

  考完最後一門,學校放假,武校生待不住,收拾飛快即刻淨校。蔣白帶著師弟們回伏家班,心裡滿滿當當都是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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