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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個碎碎好多野貓都愛吃,試試,萬一大王吃膩了罐頭呢。」伏城把碎碎裝進書包,屁股底下的布料熱得全濕,黏在大腿上。

  興奮,要跟師哥回家了,還能一起住。一定要把師哥的床睡了。

  「師哥,你家裡真沒有人啊?」但他還是害怕,「我不想讓你爸媽覺得我……添亂。要是有人,我就不去了。」

  蔣白把菸頭扔進汽水瓶。「這周沒人,你先跟我住,開學再想辦法。」

  「真的?」伏城興高采烈,「那我能和你睡一屋嗎?」

  「不行。」蔣白這才發現小臂內側劃破一道10厘米口子,「自己睡。」

  「哦。」伏城瞬間蔫了。

  計程車到了,伏城爬進後排,蔣白再跟著進。坐穩後司機核實目的地,蔣白看了看他的體量和身高,打開車門,毅然決然去坐副駕。

  怎麼走了?伏城挪到副駕後面,拉近他們的距離。

  車子發動了,蔣白轉過身來,皺了一下眉。「坐那邊去。」

  「老子不坐。」幾把人對自己一點都不好,伏城剛要伸手抱副駕座,想趁機拽師哥領口。

  蔣白指指駕駛座正後方。「不坐我不管你了。」

  「哦……」伏城抱著書包挪過去。

  師哥在他斜上方,一路無話,只是不停地揉左眉骨。

  這是怎麼了?伏城看了一路,不記得師哥以前有揉眼眶的習慣。靜下來,再回憶,才開始後怕,重新想起求生無門的絕望感。

  邱離青讓在樓道里砸門喊人,自己其實是聽見了的,但被捆死了又喊不出來,可能還熏出眼淚。那人又用手巾蒙住自己,就什麼都聽不見了。

  最後的意識是他把自己嘴裡的布換成一個硬塑料球,球很大,撐得很難受。心裡一直念叨師哥別走,自己就在屋裡,你千萬別走。

  好在自己沒出事,出了事就沒法重振伏家班了。伏城抱著書包把它當護身符,在正山F5群里報平安。

  [徐駿:大家都到家沒有?到家和班長說一下]

  [青讓:已到,勿念]

  [邱離:到了到了,伏城你呢?要是住不慣我和讓讓去接你,反正蔣白對你不好]

  [徐駿:趕緊接趕緊接,他住蔣白家裡不合適]

  伏城撇了撇嘴,老子最他媽合適,老子天下第一合適。可這句話又不敢發,只好回了一個馬上到。

  半小時後司機把車停下。師哥付錢下車,伏城跟著下來,看清楚小區環境之後:「這裡是……你家?」

  「是。」蔣白刷卡進院,步行速度很快。伏城疾步緊追,來不及看院裡的花花草草,轉彎又被乍然攔住,差點撞上。

  「師哥怎麼了?」伏城揉著鼻子,裡面難受。

  蔣白仔細聽著,幾秒後一個男人遛狗經過,奇怪地看他們一眼。

  「現在走吧。」蔣白鬆開手,手心裡一下變空,缺了帶有溫度又粗糙的皮膚。伏城的手和自己差不多,練武術,很多疤。挑有燈的路走,風吹動草坪樹梢,沙沙響,蔣白回頭望了望,把人往身邊拉一拉。

  直到進了電梯,伏城發現師哥的眉頭才展開。以前師哥帶自己回過家,環境挺普通的,沒想到這幾年師哥爸媽賺了錢,住這種地方。

  盼了一路,真到家門口伏城又猶豫。「你先進去看看,確定你家真沒人我再進。」

  「行吧。」蔣白知道家裡肯定沒人,爸媽上午坐飛機離開北京。可他還是先進一步,徑直走向監控器裝置機盒,拔掉主線。

  燈全滅掉了。

  除了自己臥室和三個洗手間,其餘房間都有攝像頭。蔣白摸了摸機盒,還是熱的,微涼後才去門口叫人。

  「來吧。」他開門,「只有我。脫不脫鞋隨你。」

  「真的啊?」伏城戰戰兢兢,手裡乖乖拎著練武鞋,穿襪子踩進來,「我是襪子髒,我腳不臭,每天洗得白白的……我艹!師哥你家比以……你家好大啊!客廳比我家整個還大。」

  「大麼?」蔣白把門鎖好,上了雙重鎖,自己又推拉幾次,「我家裡……你不用怕。」

  伏城直溜溜站著,用了幾分鐘才環顧四周,慢慢把鞋放下,收了那副隨時要跑的謹慎。「沒怕,老子能得很。」

  蔣白靠著門。「你說你害怕了。」

  伏城再低頭,不說話。

  蔣白看著他的書包,反覆咀嚼重德兩個字在伏城心中的份量,喘氣,深呼吸,呼氣,深呼吸。

  「用我抱一下麼?」

  伏城猛一抬頭,身體被納入一個懷抱,瞬間睜大了眼睛。

  蔣白不記得自己抱過什麼人,大概以前抱過,可他都忘了。失憶後他抱過爸媽、付雨、主治醫師,抱過去深圳探病的爺爺奶奶、姥爺姥姥。

  但不一樣,怎麼形容呢……蔣白很快地抱住了他,一手摟腰一手摟肩,壓著他試了試。

  很硬,伏城骨架很硬,肌肉緊張也很僵硬。他再使勁,伏城立刻反射性地推他,眼裡說不清道不明的,有男孩之間用來表達關係親密的怨恨,在自己懷裡瞎撲騰。

  力氣不小,把他推在門上,蔣白再用更大的力氣把他推到門上,位置換來換去。

  海報說,被遺棄的家養寵物大多有心靈創傷,到了新家庭會不適應。蔣白費了不少力氣才壓住亂撲騰的人,他們差不多高,都喘了幾聲。

  「你鬧什麼脾氣呢?」蔣白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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