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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全是耳釘。媽個雞,這麼貴的耳釘你也捨得買,攢了好幾年零花錢吧?伏城摸著自己幾塊錢買的小銀釘,耳釘一買就是一對,肯定不是給自己的。

  這麼貴你也捨得送人……伏城撇撇嘴才不羨慕。

  蔣白付錢回來,伏城正捋著鑰匙串出神,是該給貓買玩具了。「走吧。」

  「這麼貴你也買……也不知道攢攢錢,送人家,人家也未必戴。」伏城一路嘀咕,「就知道對別人笑。」

  蔣白仍舊在前一步走,回身看了一眼,什麼都沒說。

  「對我笑一下又不吃虧,我他媽又不惹你生氣。」伏城繼續嘀咕,恨不得從背後偷襲把首飾搶了。

  蔣白再回過頭,還是什麼都沒說。

  伏城踩著他的腳後跟。「對我笑一下又怎麼了,我還對你笑了呢。」

  蔣白一下停了。伏城嚇一跳也跟著停下。

  「3年前我出過事,腦幹神經受損。」蔣白記得自己一指厚的病例,「面及三叉神經以及展神經功能障礙,用過軟化癲痕預防受損神經組織病變的藥。」

  伏城怔愣地看著師哥筆直的後背。

  「沒用。」蔣白抿了抿嘴,「我笑不了。」說完抬步朝前走去,耳朵卻在捕捉聲音。在人群中穿梭和各樣笑臉擦肩而過,他們都會笑,不管真開心還是假高興,嘴角都有弧度。

  身後好像沒有人再跟著自己,蔣白皺了眉,還是緩下來往後看看。

  在那麼多笑容里,這張笑臉最快樂,嵌著一個清晰的小梨渦。

  伏城已經追上來了。「師哥你等等我,剛才扶了一把老人……那個,不能笑就不能笑,你不笑更帥,你不笑了,我笑。不就是面癱嗎?又不是治不好,我成年之後再繼續舞獅賺錢,帶你治好了就行。」

  輪到蔣白愣了。

  「治不好也無所謂。」伏城推著他往前走,心裡卻像被子彈打成篩子。沒事,以前師哥笑,現在自己笑,問題不大。

  蔣白匪夷所思地看著他,不懂他為什麼那麼喜歡對自己笑。但對自己笑了就是自己的。再看與自己錯身的那些笑容,都沒有身後漂亮。

  離開商場他們打了出租,車停下,旁邊是一家素菜館。伏城已經脫離了師哥變面癱的震驚,別說面癱,他就是全身癱了也是蔣白,是師哥,和從前沒有區別。只是那個首飾盒讓他不高興,頭也不抬往裡走。

  坐下也不說話,直到服務員遞上兩份精裝菜單,伏城看了一眼立刻合上。「師哥,咱們還沒點菜呢,坐下可以走的吧?」

  蔣白正看菜單。「你不是吃素麼?」

  「我是吃素,但這家素菜太貴了。」伏城悄悄地說,「涼拌菜都上百,這是黑店。咱們現在走吧?」

  「你老實坐著。」蔣白在桌下踩住他的鞋面,點好幾道主推菜。服務員問喝點什麼飲料,他想了想,摸著鼻子問:「周五那天,你那個小東哥,說你胃不好?」

  伏城肚子咕嘰叫,服務員送上熱熱的擦手餐巾,他用完餐巾變成灰色。「嗯,小時候太要強,吃完飯就去練翻跟頭。」

  別人桌上的餐巾雪白,自己這塊髒了。伏城局促不安想把它藏起來,早知道就不摸鼓槌,滿手灰。

  「喝熱杏仁露。」蔣白把對面灰餐巾收過來,自己的推過去,「麻煩您再幫我換一塊,謝了。」

  師哥好有素質啊,伏城臊得慌,熱度從脖子蔓延到下巴。不笑就不笑吧,師哥說管自己就會管。

  素菜做得香,伏城飢腸轆轆捧著米飯風捲殘雲。這家很貴,每道菜都做成魚肉假象,吃起來也像肉。

  只是這些味道……伏城怎麼吃怎麼覺得熟悉,以前吃過。師哥確實經常帶飯菜來獅館,可他說都是路邊攤買的。而且師哥沒什麼錢,不可能買這麼貴的。

  果然是黑店,伏城邊吃邊憤慨。你們賣這麼貴,遲早倒閉,有路邊攤和你們家味道一樣,還特別便宜。

  店太過高檔,用餐環境無雜音,伏城好幾次想開口說話都不好意思,開始懷念可以聊天的泡饃店。

  一桌素菜蔣白沒吃幾口,咬上去不對勁,像肉又不像。可對面吃得津津有味,這盤嘗一口、那盤叼一筷子,還額外要了兩碗米飯。

  餵貓了。蔣白拿起杏仁露潤口。

  結完帳,蔣白嫌首飾店的包裝袋多餘,直接拿出黑絨面小禮盒。剛拿出來,伏城的視線跟著往前一動,他的手再動,伏城的視線又跟著一晃。

  最後蔣白把首飾盒揣進兜,確實該買逗貓棒了。

  「師哥,剛才你付了多少錢?」總算離開餐廳,伏城迫不及待追上來,「是不是特別貴?」

  「吃飽了麼?」蔣白的世界從靜音回到了有聲。

  「飽了。」伏城點點頭,「但是太貴了……師哥,我這幾天仔細想了想,要不你和高三那幫傻逼好好溝通下,別切磋了。大家都是一個學校的,沒必要鬧成這樣。」

  「沒法反悔。」蔣白往前走。

  「還是反悔吧,徐駿說,他們都是專業班,經常參加武術演出,刀都是學校給訂做。」伏城擔心師哥安危,好不容易找到萬一又打失憶了,自己找誰說理?

  蔣白抿著嘴唇,單手插兜攥著絲絨小盒。「你……擔心我?」

  「是啊,我爸和我師叔經常教我,刀槍棍棒不長眼,習武切磋點到為止。他們那個逼樣子萬一把你傷著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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