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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掄著扔進湖水裡。

  濺起水花來,水槍沉下去又浮上來,飄得越來越遠。

  媽個雞,師哥臂力可以啊,扔這麼遠。伏城又開始饞師哥身子了,這樣的手臂力量一定不會摔了自己,抱起來剛剛好。

  蔣白任憑小孩哭鬧,不管不顧往回走,撿起雙肩包斜背,一句話沒說。烈日下兩個濕漉漉的影子,兩排濕漉漉的腳印。他撿的貓就這麼跟著他,沒問他要去哪兒,也沒問什麼時候停下。

  「師哥,咱們在太陽底下晾晾衣服吧,我襪子濕了,難受。」伏城挑一個地方,一邊脫鞋一邊坐,「一會兒我去找老闆結帳。」

  蔣白不想在這停留,可自己的T恤已經被伏城抻平,只好一起坐在草坪上。「你結帳多少錢?」

  「250塊,今天掉下來肯定要扣錢。」伏城擰襪子,「師哥你脫不脫?我給你襪子一起擰了。」

  兩隻濕腳在面前晃悠,腳背弓弓的,腳窩底兩根血管往小腿爬,襪子一如既往洗不乾淨,灰不溜秋。蔣白才不看:「不用,我不是你師哥。」

  「師哥你中午吃飯沒有?」附近沒人,伏城把南獅褲也脫了,四腳八叉躺在太陽底下晾肚皮,「沒吃的話,我請你吃吧。」

  餘光里是鎖骨釘、小梨渦和一條紅色平角底褲,蔣白差點跑出8米遠。「你脫這麼幹淨幹什麼!」

  「濕著難受,特別是南獅褲,亮片和羊毛全糊在腿上,我怕我起疹子。」伏城巨高興,雖然師哥一來就看見自己出洋相,但還是高興。

  蔣白看著他翻肚皮,肚臍像盛了一淺灘水。「起疹子你還穿紅內褲?」

  「紅色辟邪啊。」伏城認真得不能再認真,「而且喜慶。干我們獅行都比較信這個。就是……有時候容易掉色,屁股染上一點。」

  光線正好,這裡又有樹擋著,旁邊有師哥。伏城開始飄了,褲子、束腰帶、襪子、鞋全部碼好,大字型趴下,烤屁股。

  草地不軟不硬,伏城側頭偷看。「我以為師哥你不來呢……」

  「我可沒想來,路過。」蔣白撿起自己衣服,半濕那面扔在伏城屁股上,遮住兩個深凹的腰窩。

  伏城滿鼻青草香,好像有人跨在自己身上,兩隻白球鞋一左一右停在腰兩側,人影剛好遮住自己身體。

  「師哥你幹什麼……」伏城往上看,聲音越說越小,意識到自己太飄所以露了餡。

  蔣白兩手扶兩膝,彎著腰細細數著。後背全是鞭痕,錯落交織打滿了肩胛骨,泡過水微微發紅。50道,不多不少。

  「誰打你了?」蔣白伸手。

  「沒誰。」伏城想起來,後頸皮被捏住又起不來了,「我說我說我說,是我師叔。」

  「為什麼打你?」蔣白手往下滑,停在傷痕旁邊。

  伏城打了個激靈,都酥了。「因為我在正山動手打架。這是伏家班的班規,師叔是為我好。他總說會武術不能太好鬥,否則容易傷著自己。不疼,完全不疼,我了解我師叔,他肯定偷偷幫我上過藥。就是……看著嚇人。」

  蔣白停了一下,還是碰了。不知道是什麼東西打的,比鞭子粗。傷痕通直,說明那東西是硬的,但是又不像棍子。

  主要集中在後背上半部,避開了腰。

  突然一陣頭疼,好像50道全抽在自己大腦皮層里。蔣白捂住左眼。

  「師哥你怎麼了?」伏城趴著問。師哥沒回答,翻身躺下和自己相距1米,閉著眼像是在休息。於是伏城也閉上眼,一個赤膊,一個幾乎全脫光,並排躺在草坪上曬太陽。

  快要睡著了,伏城聽旁邊有翻書包聲,睜眼是兩個洗好的水蜜桃。「謝謝師哥,我剛好渴了呢。」他抓起就咬,「甜,和我小時候吃過的桃子一樣甜。師哥你在哪裡買的?」

  蔣白看了看包底,還靜靜躺著一盒青梅。「我家樓下,隨便一個水果攤就有。你吃東西安靜點。」

  「我吃東西挺安靜的……」伏城一口一口啃桃子,時不時扔給圍過來要食的鴿子一口。

  可能是心情太過放鬆,光線又足夠溫暖,伏城吃完桃開始犯困,迷迷糊糊睡著了。睡醒之後師哥還在,在看手機,表情比剛才輕鬆許多。

  「師哥你看什麼呢?我也看……」伏城爬起來,紅內褲曬乾了。

  蔣白退出貓片相冊:「沒看什麼,隨便拍幾張風景照。你要去結工資了?」

  「嗯。」伏城蹬腿穿襪子,運動襪扯到小腿高,「結完工資我就有錢充飯卡了。」

  「那你去結吧。」蔣白也把衣服穿好,「我回家了,你記得早點等班車,返校別遲到。」

  把人送回獅隊蔣白往回趕,一路沒想好怎麼解釋。只好在樓下抽菸,等校車還有半小時到站才衝上樓。付雨一家已經離開,爸媽只是責怪幾句,說下次不許這麼沒禮貌。

  嗯嗯答應著,蔣白換校服、拿課本和作業,又從付雨帶來的一箱桃里挑大的,狂奔下樓。

  校車上,付雨是一副想要掐死自己的表情。

  還是固定時間到校,蔣白慣例先送人再回班,等待羅強點名。教室座位一個接一個坐上人,連徐駿都來了,可是還差一個41號。

  手指插進土壤,蔣白摸了好久都沒判斷出是否要澆水。

  到底要不要澆水?蔣白看看表。

  今天不澆水明天會不會幹死了?蔣白又看看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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