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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樣的時日誰也不知還要持續多久,如今定北王殿下都受了傷,有時連士兵都開始懷疑,自己到底還會不會有與家人團聚的一日。

  ……

  「王爺醒了!王爺醒了!」守在帥帳內的士兵忽然跑向外頭欣喜通傳。

  很快,軍醫並著心腹大將們都趕至帥帳。

  診完脈,軍醫長鬆口氣:「王爺無大礙了,再好好休養幾日,便能下榻。」

  江緒的確是在遭遇伏擊後昏迷了幾日,但也沒到傳信所說的身負重傷那般嚴重,昏迷不醒,多半是因連日辛勞,精疲力竭,沒有好生休息的緣故。

  只不過這往外傳的消息,總是說得越誇張越好,不然賊人又如何能放鬆警惕。

  軍醫說要再休養幾日,可行軍之人,每停一日,燒得都是軍餉銀糧與身家性命,又哪能容得好生休養。

  江緒醒後,便聽諸位將領匯報了一個時辰,底下人遞上厚厚一摞密信摺子,他坐在油燈下頭,讓人將說正事的呈了上來。

  待他一封封看完回完,手下又提醒道:「王爺,這還有一道陛下的慰問摺子,平國公府、昌國公府、靖安侯府,左相府都寫了信,還有易家的。」

  「王府還是沒有?」

  「沒有……」

  江緒默了默:「靖安侯府的拿來。」

  手下人忙呈上。

  他展信掃讀。

  是他岳丈大人寫的,寫的都是朝堂上與劉御史爭論,他先前未請聖意便斬懶戰將領是否應斥,洋洋灑灑百餘字,隻字未提某人。

  餘下幾封他一一覽閱,皆是關心他的傷情,他看得極快,面上沒什麼表情。

  剛巧沈玉聽聞他醒了,與另一位將軍一道前來看他。

  江緒掀了掀眼皮,見沈玉春風滿面,冷不丁問了聲:「榮州拿下了麼,你樂什麼樂。」

  旁邊將軍揶揄道:「沈小將軍剛剛才瞧了南律寄來的熱乎信,可不樂著麼。」

  沈玉不好意思地撓了撓後腦勺,輕咳兩聲,乾巴巴關懷:「王爺您醒了,可還好?」

  江緒垂眸凝視著榮州地形圖,聲音涼颼颼的:「本王很好,你少在本王跟前礙眼,本王會更好。」

  第一百一十章

  邊地寒苦,上京春深。

  定北王殿下轉醒的消息,是在一個月後與定北王率軍殺過越河、兵臨榮州主城之下的消息一道傳入京城的。

  明檀聽到這消息時,正在府中祠堂給毓琮太子夫婦供奉果盤,「哐當」一聲,果盤摔落在地,明檀頓了瞬,也沒顧得上理,只回身怔怔問道:「你說什麼?」

  綠萼喜得淚凝於睫,又重複了遍:「王爺率軍殺過越河,已兵臨榮州主城之下,想來不日便要得勝回朝了!」她忙拭掉眼角的淚,「原來殿下早就轉醒了,只是前線戰況複雜,消息掩著,沒能傳回上京。小姐為著王爺,近日都憂心得消瘦了不少,如今得了喜信,小姐也總算能睡個好覺了!」

  自打王爺受傷的消息傳出,她便眼瞧著自家小姐時常夢魘、半夜驚醒,飯菜也至多只用半碗,傷愈之後好不容易長了幾兩肉,這些時日又全數減回去了。

  她們這些做奴婢的,看在眼裡,急在心裡,偏又是此等大事,連素心都不知如何勸慰,好在如今總算是守得雲開見月明。

  這消息來得太過突然,明檀腦中空白,也不知該如何形容現下心情。

  半晌回神,她指尖微動,嘴硬駁道:「誰憂心他了?」她不自覺摸了摸自個兒清瘦的臉頰,「我,我這是先前箭傷未愈,再說,夏暑天也離得不遠了,夏日衣裳輕薄,自是要身形瘦削才能穿出翩翩扶風之姿,你懂什麼――」她看了眼地上散落的果品,「還不快把這兒收拾了。」

  「是。」綠萼破涕為笑,低首福身,也不與口是心非的某人爭辯。

  待綠萼換了新鮮果盤過來,明檀也虔誠叩拜完牌位,從蒲團上起了身。

  走出祠堂時,她腳步略頓,忽又吩咐道:「準備下,明日一早去趟靈渺寺。」

  還願一事宜早不宜遲,若懶憊不守諾,惹了佛祖不悅,得償所願之事立時生變如何是好?

  -

  就在這上京諸家因西北戰事進展心安歡喜的同時,榮州戰況也愈發撲朔迷離。

  雖已跨過越河,兵臨榮州主城之下,可離綠萼所說的得勝還朝似乎還為時尚早。

  說來這越河跨得比諸位兵將想像中輕鬆許多,越河一過,前路無遮無擋,便是榮州主城堯城――落入羌虞之手後,羌虞給其改了漢名,綏泱。

  無論是叫堯城或是綏泱,它都是兵家必爭之地,軍事意義重大,這麼輕易便讓他們跨過天險城下陳兵,將領們都認為十分反常。

  「探子自高處勘探敵情回稟,綏泱城內士兵寥寥,巡兵六人一列,兩個時辰才在城東出現一回,糧倉位置也無重兵把守――」

  有人皺眉接道:「城樓上也只留了一隊巡兵,這不符合常理,羌虞兵力應不止於此,莫非……是想同我們唱一出空城計?」

  「就羌虞人那腦子,還空城計?」有魁梧軍將不以為意地嗤笑道,「我看就是你們瞻前顧後想得太多了,八萬精兵還怕攻不下一個綏泱?打到現在,城中守兵估摸都不足兩萬,照我說,直接殺進去便是了,少嗦!」

  「話可不是這樣說的,上回伏擊險些讓他們得逞,可見羌虞人謀略不缺,孫將軍切莫輕敵,老話說得好,驕兵必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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