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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罷,她腳尖一點,瞬間呼嘯至張斌跟前。
那一瞬,變身法器失去了效用。
尤悠的臉在那一刻蛻變成原來的模樣,妖冶而動人心。
一手格擋開鐵扇的攻擊,她單手揪住張斌的衣領,將人給提了起來。張斌臉色倏地一變,扇子在兩隻手之間傳換,直接攻向尤悠的背後。
尤悠迅速變化身形,又一次擋住攻擊。
轉身的瞬間,手又成爪狀,完全不受控制地,凶戾地直奔張斌的心臟而去。
正當這個時候,一把飛劍劃破夜空。劍刃與空氣摩擦,發出嗡地一聲聲輕響。劍身發亮,閃電般衝過來,出其不意地割破了尤悠的後脖子。
「大膽妖修,膽敢在人修的地方犯事!」
清朗悅耳的男聲突兀地響起,立即震懾住畏畏縮縮的所有人。
說時遲那時快,只見遠方一個御劍飛行的白衣修士快速地靠近。遠遠看著,也能感受到他渾身凌然的劍氣:「膽敢傷人,還不束手就擒!」
尤悠戰鬥神經一瞬間被激起了,眼神一厲,眨眼就作出決定。
為了不會腹背受敵,她當即一腳踹開張斌,轉身眼神邪佞地鎖定了飛劍上的人。
白衣修士已行至跟前,凌空踏在劍身上,刀刻斧鑿的英俊面容板著,氣質身份的冷冽。劍眉星目的,英氣逼人。
等看到尤悠人後,修士冷冽的眼神瞬間一滯。
尤悠則背著手撫了撫後脖子,摸到一手的鮮血,原本就顯妖異的眸子漸漸變成了血紅色。
此時她看不到自己現在的樣子,現在的她,儼然就是一個純血的妖修。
「你是何人?」
尤悠仰著臉,神情十分不耐煩,「我正與張道友鬥法,哪裡輪得到你個來歷不明的人來插一手!」
來者是青鸞劍冢的第一人,青鸞劍祖座下首席大弟子傅城恆。
傅城恆聽她這麼一說,抿了抿唇,跳下飛劍:「在下青鸞劍冢門下弟子,傅城恆。剛才很抱歉,我……」親眼看見尤悠身上瀰漫出最精純的靈力,傅城恆很有些訕然。
這樣純淨的氣息,心思惡毒之人絕對練不出來。
傅城恆尷尬:「……錯了。」他是被凶戾之氣誤導了。
「抱歉?呵!」
尤悠此時的心境不穩定,「道歉有用,要警察做什麼?」
傅城恆:「……啊?」
單說傅城恆此人,是滄瀾界眾所周知的天之驕子。
若說蓮清是千年來佛修第一人,那傅城恆就是千年來劍修第一人。資質逆天,四百三十一歲,修為已達是離合期。加之他道心正,悟性高,所得修為皆穩紮穩打。練出來的劍氣浩然坦蕩,更是以斬妖鋤魔為己任。
先前是看到尤悠那沖天的妖邪戾氣,才遠遠地將她當妖孽攻擊了。
尤悠莫名其妙地被人割了一劍,眼裡的凶戾之氣不受控地捲起風暴。蓮清費盡心思壓制的她的邪氣,慢慢地又滋生了出來。
就當那時,空中漂浮的白蓮漸漸浸血般,從純淨的白變成血紅色。尤悠的眼睛牢牢地鎖定了立在劍上的傅城恆,她頭頂的血蓮也如她一般作出了攻擊的姿態。
尤悠如今的這副姿態,看著更像妖修。
傅城恆糾結地看著她,英挺的眉心擰得緊緊的,似乎十分為難。
眼前的這個妖修渾身散發的靈氣純淨聖潔,比周圍這群修士都要乾淨百倍不止,一看就是從沒有沾過血腥的。雖說妖修多強大而殘忍,他魯莽地出手一次不代表可以繼續將錯就錯,這到底不是魔修。
他看著這裡修士圍著尤悠,隱隱成半包圍之態,料想此處定有誤會。
「這位道友,很抱歉傅某方才魯莽,出手傷了你,」傅城恆是個有錯就認的,意識到自己可能傷錯人了,當即抱拳向尤悠賠禮道歉,「若是你覺得不忿的話,傅某就站在此處,不躲不閃還你一劍。」
血紅著眼的尤悠腳下一滯,眸子微微的眯起了。
「哦?什麼意思?」
「有錯就改,有債必還。這是傅某的行事準則。」傅城恆看著尤悠脖頸被血染紅了一大片,眼裡歉意更重。
先是遞給掏出一個小瓷瓶,放到尤悠腳下。再是噌地一下抽出背後的配劍,雙手奉上,「這是玄級回春丹,請你收下。」
尤悠:「……」
哪裡來的奇葩?!
而奇葩傅城恆只顧著正氣凌然地盯著尤悠的臉,一動不動。
鮮血刺激著神經,尤悠狠狠地閉了閉眼,想壓制住骨子裡蠢蠢欲動的興奮和戰慄。
此時,她似乎明白了蓮清的用意,那傢伙不想叫她參與戰鬥,是不願意她見血。或許方才那女修歪打正著了,她可能是個妖修。
沸騰的破壞欲靜不下來,尤悠眯著眼,手不受控制地接過了傅城恆的劍。
利刃到手之後,她手甚至都抖了起來。尤悠知道,她在高興,她每一個細胞都在高興。所以當她緩緩抬起頭是,傅城恆驚訝地發現,她的眼裡嗜血之色快漫出來了。
尤悠斜勾著嘴角笑了:「若想叫我原諒,陪我打一場如何?」
傅城恆是劍修,越級挑戰都不在話下的那種天才劍修。他一愣,看著眼前修為才築基大圓滿的女修很為難:「……眾所周知,傅某是個劍痴。一旦鬥起法來可能會控制不好分寸,道友莫不是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