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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尤悠磨磨蹭蹭的,「然後?」
「換句話說,茹毛飲血的鬼怪與魔怪也是真實存在的。」
話音剛落,一陣風幽幽地吹過,尤悠打了個寒顫:「……你什麼意思?」
「貧僧乃華清寺一名佛家修士,」蓮清豎起左手念了聲佛,「奉主持之命,特來七絕山脈破除九殺血陰陣,度化整片山脈的魔氣。」
尤悠:「……」
「貧僧在此半月,九殺血陰陣雖破,奈何此山脈被魔氣涵養許久,生出了諸多的小魔怪。」蓮清的嗓音平和的像正在談論天氣,半點沒恐嚇的意思,「光憑貧僧一己之力,實在是太過耗時耗力……」
尤悠磨蹭的腳步一滯,快步跟上:「然後?」
「度散了七絕山脈的魔氣,」蓮清嗓音輕笑了一聲,「一些未成氣候的小魔怪,就叫旁的年輕人來處理吧。」
尤悠只覺得背後更陰冷了。
她長腿一邁開,恨不得貼著蓮清走。
悶聲不吭地走了將近一個時辰,尤悠趁機回頭看了看蔥蔥鬱郁的樹林。這一眼,她才驚覺先前覺得什麼的清新怡人,果然是似乎太草率。這麼再細看之下,這林子的空氣都藏著隱隱的阻滯。
尤悠推著蓮清一路快走:……艹!要走就快走啊禿驢!!
兩人一前一後的往山下走,夕陽漸漸西沉。
白色僧袍的邊角隨著男人平穩的步伐緩慢地擺動著,尤悠的目光從那寬鬆僧袍的下擺移開,低頭瞥了眼自己礙事兒的半身西裝裙,輕輕嘖了一聲。喊了聲叫蓮清稍等一下,她半蹲下來,手下猛一使力,撕拉一下給撕開了一道口子。
聽見布料撕裂的聲音,蓮清回頭,這才恍然意識到對方穿了件不太合身的衣裳。
看著對方裙子上的口子從膝蓋一路開到了大腿根,修長的美腿坦蕩地暴露在空氣中,蓮清修長的手指撥了撥佛珠,幽幽地嘆了一口氣。
什麼也沒多說,他兩步走近尤悠的身邊。
「幹嘛?」尤悠老司機一個,廉恥心早就碎得渣渣都不剩,「不走?」
蓮清沒理她,將墨黑色的木佛珠往手腕上一套,修長的手伸進袖子裡。掏了掏,再拿出來時憑空出現了一套仔細摺疊好的衣裳。
尤悠看著他抖開,是一套他身上同款的白色僧袍。
「女施主若是不嫌棄,可以先用貧僧的。」佛修不在乎皮相,旁人就不一定了。
有方便的衣服,尤悠自然不會拒絕。
她瞥了眼僧袍又看了看自己,接了過來。
僧袍漿洗的乾乾淨淨,上面縈繞著一股若有似無的夾雜著蓮花香的檀香味:「一個破和尚而已,活這麼精緻……」
「女施主說什麼?」
尤悠嘟囔的聲音並不大,蓮清那雙天生上調的眼尾稍稍彎了彎。抬起腳走了兩步,靠近尤悠的身邊,「聲音太小,貧僧沒聽清。」
表情依舊和善看似沒什麼變化,卻叫人莫名寒了寒。尤悠眨了眨眼,淡定與之對視:「沒,我隨便吐槽,自己也不清楚在說什麼。」
心眼這么小,怎麼當的和尚……
蓮清靜靜地看著她,直到尤悠識相地收回眼睛躲到一塊石頭後面去換之後才雙手合十,緩緩道了聲善哉。
尤悠:這麻痹的,他果然就是那個小心眼的破系統吧……
因為對陌生世界一無所知,下山之後尤悠也不敢獨自貿然行動。
每天老老實實跟著蓮清和尚給失孤老人送溫暖,去瘟疫災民聚居地救治病患什麼的,做一些積善行德的事兒。
這一晃,就是半年。
「我們現在去哪裡?」
跟在這和尚身邊久了,尤悠都被練出來了。麻溜地去打包了一大包吃的,她挎著腰間的儲物袋,順便將村民們送來的雞鴨魚肉土特產什麼的,也一併揣上了。
沒辦法!真的沒辦法!
因為蓮清這和尚已經辟穀不用吃東西,他壓根兒就沒儲存食物的意識!可憐尤悠一個**凡胎(?),要不是某次她跟在野雞屁股後頭追殺的猙獰面孔給刺激了,這和尚甚至都沒想起來給尤悠煉辟穀丹!!
辟穀丹雖然好用,可口舌之欲是人類的天性。即便尤悠本身並不是個十分好吃的人,半年下來,也被沒滋沒味的辟穀丹逼成了吃貨。
「尤悠施主,」蓮清看著那驚恐的滿地撲扇著翅膀飛的雞鴨,淡淡地問正一臉兇狠地抓捕的僧袍女人,「這些活禽都要帶上?」
「啊。」
尤悠左手死死抓著儲物袋的領口,兩眼放光地快速定位著雞逃跑的路線。
目標鎖定之後,她目光一厲,敏捷地往前一撲。然後抓著可憐的雞翅膀,反擰著給塞進儲物袋裡去。半敞著的儲物袋裡,雞鴨們發出歇斯底里地尖叫,雞毛鴨毛什麼的漫天飛,「那當然,沒肉的人生算什麼人生?」
蓮清在她兩步遠的地方,身後還站著幾位不不肯走的村民。
他救了大家的命,淳樸的村民感激涕零,非要把自家的稀罕物兒送給救苦救難的『活菩薩』。蓮清說了諸多,也謝絕不了鄉親們的熱情。沒辦法,他乾脆抬手將四處逃竄的雞鴨定住,清風裹住一一送還村民們身邊。
「諸位施主不必再送,這些已然足夠,餘下的請都拿回去吧。」
尤悠正抓著呢,才抓了十多隻還沒覺得夠。可等她剛剛好了一隻,轉頭回來就發現剩下的,她怎麼巴拉也巴拉不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