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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事情始末是這樣的。

  今年初春,草原上發生了一次大規模的羊瘟。北戎這等原本就靠飼養羊馬為生的遊牧民族,受害慘重。失去了羊駝,北戎族民一時無法維繫生活。北戎首領狗急跳牆,三月底便大規模地挑釁大乾的北部邊境。

  燒殺搶掠,無惡不作。

  戰爭從去年伊始,至今未停歇。李斯與自去年前往北疆之後,便一直駐守邊境,如今戰爭進行到白熱化階段。

  大乾這邊剛經歷了內亂,北疆如今的兵力吃緊不算,糧草也日益告急。娘娘與朝臣們商議許久,決心由李斯寒領著失去戰家人掌控的南營兵力北上。

  汪荃對此決議憂心忡忡:「娘娘,臣以為此事並不穩妥。」

  皇后娘娘自然明白他的顧慮。

  多次觸犯貴族利益,她的身邊早已危機四伏。加之北營虎符杳無音信,武功高深莫測的夏珏如今行蹤未知且暗藏殺機。若是唯一能與他一較高下的李斯寒若是走了,夏珏驟然反撲,她必定不會全身而退。

  可戰爭不是兒戲,若要論起對北疆的掌控,有誰能比得過李斯寒?

  「不必擔憂,柳隼會接替李斯寒。」

  夏珏神出鬼沒,出入宮廷自在的猶如閒庭看花,娘娘其實心裡也沒底,「本宮身邊自有禁衛軍把守著,一隻蒼蠅都難近得本宮的身,何況是人?此事本宮主意已定,爾等不必再勸。」

  ……

  李斯寒一走,娘娘的心便再也沒定下來過。

  次日,娘娘與陛下相攜坐於未央宮的葡萄架下。

  一年的軟禁,陛下似乎已習慣了並享受如今閒適的生活。就連他早已被允許出自由出入未央宮,甚至是自由出入宮廷內外,也沒見他做過什麼。

  此時,他單手執著紫砂壺,正悠閒地為娘娘斟茶。修長的手指映襯著粗糙的紫砂壺,晶瑩剔透的如絕頂白玉。

  裊裊的水汽從壺口冒出,滾熱的水汽模糊了這一方空氣,也模糊了他天生精雕細刻的面容。陛下的眸光透過暈染的水汽,深深地看向對面一身紅群美得肆意張揚的女人。幽沉的視線在她昏昏欲睡的面龐上停留下來,久久沒有移開。

  娘娘閉著眼,感受到落在臉上的注視,勾著唇角笑。

  「看什麼?」

  陛下倏地移開眼,聲音有些啞:「既然辛苦,你又何必如此堅持?」

  「因本宮樂意。」

  娘娘緩緩睜開了眼,臃腫的身材讓她的行動十分不便。然而她的臉上依舊笑得半分不知愁滋味:「若是不喜歡的東西,就算旁人送至本宮手中,本宮也不會看上一眼。若是喜歡了,那便是搶,本宮也要捏到手中。」

  「你在後宮,不用爭搶,朕自不會讓人犯你皇后之尊。」

  「那可不一定!」

  娘娘緩緩坐起身,端起面前已溫熱的茶一飲而盡,「本宮若是不爭不搶,說不得就只等到陛下為某位心愛妃子而賜下的一杯鴆酒。」

  這話陛下聽得刺耳,當即皺了眉:「大婚十多年,朕何曾容得旁人犯過你?」

  「過去不會,不意味著將來也不會啊。」

  陛下又氣著了,指著她鼻子就紅了臉:「不知好歹的女人,盡會一派胡言!」

  娘娘看著他這仿若被侮辱的神情,表情似笑非笑。

  張嘴剛要說些什麼,肚子裡突然一陣劇痛,像是被人狠狠踹了一腳般五臟六腑都移了位。她咬著下唇,尚顯紅潤的臉『唰』地就白了。

  一旁生了氣的陛下一驚,有些慌:「做什麼?你這模樣是要做什麼?」

  一波又一波的劇痛傳來,娘娘臉上血色迅速褪盡。

  「本,本宮肚子疼……」

  陛下頓時更慌了!

  捏著玉杯的手控制不住地抖,他恍恍惚惚地爬起來,撲過來便要抓娘娘的手:「肚,肚子疼?怎麼會肚子疼?難道是孩子,孩子要生了?」

  第一次生孩子的尤悠只覺得整個大腦都被劇痛給吞沒,半分理智都沒有了。她滿臉的扭曲,仇恨地看著某罪魁禍首……

  陛下瞳孔一縮:「……作,作甚?」

  「本宮,恨不得掐死你!」

  於是,精神恍惚之間,娘娘逮著陛下的脖子就是一陣掐,撕心裂肺的大吼道:「你他娘的還楞在這兒做什麼?還不快給本宮叫穩婆!」

  陛下慌得六神無主,差點沒被掐的背過氣去!

  對,穩婆!

  陛下回了神,什麼也顧不得了。一把操起娘娘,打橫抱著就往外跑:「你冷靜點哈……來人,來人啊!!快給朕傳御醫來,還有穩婆!朕要他們立刻到!馬上到——」

  冷靜?

  娘娘根本不能冷靜!

  被他這麼抱著顛來顛去的,痛到她特麼的只想屠城。娘娘扭曲著臉抬頭,然而看到比她還瘋的陛下,額頭的青筋此起彼伏地就暴了起來。忍半天忍不住,她一巴掌糊了上去:「你瞎跑什麼!讓本宮在御花園生嗎!!」

  陛下瞬間被打醒,猛一下頓住踏出去的腳,轉身,一陣風似得就往大殿內跑。

  一陣更猛烈的顛簸,娘娘差點沒被他顛死:「万俟左,你給本宮等著——」

  「本宮生了之後,絕對不放過你!!」

  穩婆御醫倒是來得很快,然而快沒用,娘娘是頭胎。沒個一天一夜的,根本生不下來。雖然不是第一次懷孕但卻是第一次自己生的尤悠簡直苦不堪言,躺在產房裡張口將趴在門上的陛下罵了個狗血噴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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