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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擺繡暗色木槿,烏髮以銀冠全束,但是一個行走側影,就已是鶴立雞群,出類拔萃。

  雲酈下了馬車,立刻往酒肆去,剛至門口,雲酈往內看去,一樓酒肆中央是個漂亮舞台,美貌歌姬手持琵琶,正在彈琴,一樓之上,則是包廂數間。雲酈看著裴鈺安進了二樓一間客房。

  雲酈眉心微擰,酒肆老闆娘見來了位女客,忙迎上去,看清人臉,她驚喜道:「杭姑娘,你今兒怎麼來了?」

  酒肆不是只品酒聽曲兒的地方,還多了些紅袖添香,彈琴弄弦的雅致事兒,卻正好是陳家產業。老闆娘有兩回去陳家回事時,趙漁繁忙,恰好是雲酈接待的。

  她瞥眼裴鈺安進去的廂房,低聲道:「琴娘,我拜託你一件事。」

  「什麼事?」

  裴鈺安和吳寬相攜走進廂房,吳寬自是熟門熟路,叫了兩個吹拉的姑娘,西域女子和中原女子多有不同,她們五官更加深邃,眉眼穠麗,細腰豐臀。

  吳寬身旁還坐了位舞姬,穿的是西域服飾,細細窄窄的束胸,露出一截纖白腰肢,再下面則是一條窄窄的胡裙,亮紫色,上面繡斑駁彩線,艷麗而輕柔。她眉深眼褐,長著一張漂亮的異域面孔。

  酒娘素手執起翠玉酒壺,輕笑道:「大人嘗嘗我們酒肆的千金醉,滋熱味烈。」

  吳寬笑一聲:「早就聽過千金醉的名聲,今兒可算得償所願了。」

  話罷,接過酒娘手中玉盞,酒娘遞酒時,手指似不小心拂過他的手背,男子心弦一動,品味美酒的心淡上幾分。

  再熬片刻,吳寬抬眸,見裴鈺安依舊正經地坐在對面,伺候他的酒娘和他相距甚遠,他打個酒嗝:「臨嘉,你可是對她不滿意?」

  裴鈺安搖頭,聽著纏綿甜蜜的箜篌聲,笑道:「我覺得這曲子彈得很是不錯。」

  吳寬聽罷,朝兩個彈琴的女郎瞅去,瞬間會意。

  裴鈺安再看吳寬,笑道:「吳大人若是有事,先行離開便是。」

  吳寬倒不推辭,先行起身道:「我先走一步。」

  裴鈺安微笑頷首,目送吳寬帶著酒娘離去,這時候,他目光再度落在眼前的白玉酒盞上,千金醉緩緩蕩漾出綠蟻色,他指尖端起酒盞,輕抿一口,果然不負盛名。

  炙熱,濃烈。

  裴鈺安旁邊的酒娘瞧著他,見他喉結緩緩滑動,再仔細一觀,果然是面若冠玉,直鼻潭目,俊朗非凡。

  酒肆是只喝酒聽曲,不行風月之事的地方。但酒肆並不禁止風月之事,若是酒娘和酒客彼此滿意,隔壁院子就是軟雲溫香地。

  西洲民風火熱大膽,男女歡愛,並不拘束。身旁的男子著實出色,出色到酒娘甚至願意不要銀錢,倒貼也成。

  思及此,她鼓足勇氣,伸手拿起酒壺,緩緩貼近裴鈺安:「公子,奴家給你斟酒。」

  她一靠近,濃郁脂粉香立馬往鼻子裡鑽進去,裴鈺安拿開酒盞位置,酒娘微愣,裴鈺安緩緩道:「你不必在我身上耽擱時間,出去吧。」

  酒娘微愕,不死心地道:「公子~」

  裴鈺安笑了下,態度溫和,卻不容人置喙:「出去。」

  他態度油鹽不進,酒娘心知今日在他身上是討不到便宜了,心裡遺憾嘆氣,卻蓮步挪出,計劃尋找下個目標。

  合上門的聲音傳來,裴鈺安揉了揉太陽穴,這千金醉的滋味雖不錯,後勁卻也厲害。

  想著,這時候再度傳來一道推門聲,憑裴鈺安的耳力,雖身在絲竹聲中,依舊能辨別出那道腳步聲屬於一個女郎。

  且是很熟悉的腳步聲。

  他垂下眸子,微垂的眼帘擋住眸子裡複雜幽深的情緒。

  腳步聲漸近,裴鈺安聞到一股香甜的桃子香,酒肆馥郁花粉和酒氣中,這味道尤其令人心曠神怡,尤其是桃子香中,還夾雜一絲絲奶香。

  雲酈端著紫砂砂鍋慢慢走進,片刻後,砂鍋被她放在膳桌上。

  她緩緩解開紫砂蓋子,當歸老鴨湯的香氣從砂鍋中冒出,雲酈拿起一江心白瓷的小碗,盛了一碗湯,柔聲道:「世子,千金醉滋味炙濃,對脾胃不好,你喝了酒,現在喝點湯暖暖胃,可好?」

  她拉開將湯碗細細的窄凳,在他身旁坐下,湯碗往他跟前推了推。

  裴鈺安扭過頭。

  雲酈換了身衣裳,衣裳也是西域款式,石榴紅的小上衣,勾勒出胸口高聳,上衣繡奪目紅番蓮,而手臂上那截布料極薄,若隱若現地遮擋雪膚,盈盈燭光下,泛著迷離色澤。

  她柔柔地笑著,額心墜的紅寶石芍藥花勝讓

  卻讓眉目里的溫婉多了幾分嬌艷。

  裴鈺安面色不改,忽地起身離開,雲酈見他要走,伸手拉住他手腕。

  香軟觸覺襲來,裴鈺安垂眸看了眼,冷聲道:「鬆開。」

  雲酈聞言,將他手拉的更緊了些。

  裴鈺安蹙眉看她。

  雲酈紅唇輕咬,眸中水光點點:「世子現在就要走了嗎?可是酈酈伺候得哪兒不好?」

  裴鈺安目光深沉地盯著她。半晌後,他伸出手,硬掰開雲酈拉住他手腕的手指,毫不留情地走了出去。

  雲酈嘆口氣,連忙出去跟上,見裴鈺安上了馬車,雲酈也上了後頭的馬車,直到親眼見他進了衛府側門,雲酈才收回視線,命人駕車回陳家。

  然後翌日,難得沒有去衛府東側門守著,倒不是就此放棄,而是過幾日大安使臣即將離京,今兒,姐夫做為一城之主,宴邀使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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