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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既然已經準備好了做他孩子的娘親,自然也要學著做他的女人。

  雲酈驚愕地抬起了眼,旋即往緊閉的窗外看了眼,小聲說:「也對,冬日晚上外頭冷,還飄雪,冷得很。」

  裴鈺安聞言,心裡不由得嘆了口氣,他握住她的手說:「睡吧。」

  雲酈輕嗯一聲,兩人躺在床上,雲酈床上只有一床被褥,今夜似是忘了,她沒從柜子里多拿一床被褥,裴鈺安也沒提。

  兩個人的身體幾乎是挨著的,雲酈有些不習慣,這是她十七年來有意識的情況下第一次和男人同床共枕。

  雖她覺得許多男人腦子都比不過她,但身邊這個男子結實緊緻的身體,以及噴灑在她脖頸處溫熱的呼吸,搭在她腰間的胳膊,無一不展示出體格上男子對女子的天然壓制。

  雲酈不習慣這種被包圍被禁錮的感覺,也不習慣身邊有男人在。

  但她知道她必須得習慣他。

  她強令自己睡覺,裴鈺安自然察覺到身邊人略緊繃的身體,他知道她是不習慣,可

  他沒有鬆開她。

  到了後半夜,困意來襲,雲酈終於睡了過去,呼吸平穩,裴鈺安卻沒睡,床幔之外只留了兩盞燭燈,透過淡青色床幔射進來,光線愈發柔和溫潤。

  他習武,眼神要超出常人許多,他手撐著頭,垂眸,目光落在枕側人的臉頰上,最後低下頭,親了親她的眼睛。

  卯時正,裴鈺安準時在桃香包裹的床榻里醒來,低頭看了眼閉著眼的雲酈,雲酈睡姿很好,能一晚上都不動。她的身體比他要嬌小柔軟得多,他完全可以將她納入懷中。

  他多躺了一刻鐘,鬆開環住她腰肢手,翻身起床。

  裴鈺安還沒起床,雲酈就醒了,畢竟她做丫鬟的,往日若是要給裴鈺安做早膳,不到卯時就會起床。

  她猶豫了下,還是決定閉著眼睛,不下床去伺候裴鈺安更衣,這比較符合她現在的人設。

  裴鈺安見她沒起,雖知道她已經醒了,依然沒有叫醒她,而是自己穿好衣裳,拉開房門走了出去。

  雲酈睜開眼睛,接下來幾日,裴鈺安每天都會來雲酈房間過夜,晚上再要個一兩次,之後同床共枕到天明。

  白日裡,雲酈依然每日都會去昌泰郡主身邊請安,今日去後,昌泰郡主頭疾似乎重了些,依在榻邊,頭上戴著厚厚的抹額。

  見雲酈來了,她揮退下人,只留下她一人後,昌泰郡主看著她,嗓音略冷:「雲酈,聽說世子這幾日依然每夜留在你房中?」

  從前裴鈺安總覺自己沒有什麼事需要避著昌泰郡主,便不曾禁止昌泰郡主打聽,後來發現不太好,外書房的人嘴巴便上了鐵條。

  但昌泰郡主作為當家主母,想知道一些事也不太難。

  雲酈眸光微閃,她巴不得昌泰郡主問這件事呢。她惶恐跪下:「夫人,奴婢知道怎麼做。」

  昌泰郡主目光微寒:「我不想聽你只是說。」

  雲酈握緊拳頭:「奴婢會向夫人證明。」

  昌泰郡主審視看著雲酈,許久之後,她精神不濟地咳了兩聲:「雲酈啊,我若身體好,還能活上十年八載,我也不會逼你。」若她身體好些,她不會這麼著急想要看見裴鈺安的子嗣。

  雲酈訥訥地看著她,低聲道:「夫人……」

  是夜,天色漸晚,裴鈺

  安去到雲酈房間,雲酈給裴鈺安斟了茶,便站在一邊,看著裴鈺安道:「世子,奴婢要和你說一件事。」

  「嗯,說什麼?」裴鈺安心情很好地問。

  雲酈道:「夫人的頭疾這幾日似乎更加嚴重了……」

  提到昌泰郡主的頭疾,裴鈺安揉了揉眉心,他一直在打聽擅長治療頭疾的大夫,卻始終一無所獲,如今用的大夫無法治癒,只能緩解,還要求昌泰郡主必須平心靜氣。

  可他娘不是個能心平氣和的人,雖極力克制,但總是忍不住心緒波動,這頭疾愈發嚴重。

  雲酈繼續道:「夫人找奴婢談過了,奴婢覺得夫人說的很對,只奴婢一個人,的確風險很大,萬一奴婢一年半載都懷不上呢?」

  裴鈺安眉心一蹙,抬眸盯著她:「雲酈,你想說什麼?」

  雲酈盯著他道:「明蕊姐姐溫柔知禮,出身官家,能伺候世子也挺好的。」

  幾乎是話一落,裴鈺安周身溫潤的氣場就變了,他掀起眼皮,盯著雲酈,嗓音尤其溫潤:「雲酈,你再說一遍。」

  說就說唄,雲酈態度乖巧:「前些日子是奴婢不對,因以前奴婢是夫人最喜歡的大丫頭,可三個月不見,明蕊姐姐取代了奴婢的地位,奴婢心裡忍不住有些泛酸,對她有些冷淡。」

  「但這些日子奴婢已經想清楚了,奴婢的願望是讓夫人早些見到世子的子嗣,而且世子不是想要孩子嗎?兩個人的可能總比一個人大,而且明蕊姐姐其實是個好姑娘。」她一副為極了她們著想的模樣。

  有什麼東西鑽入臟腑中,某瞬間,平靜難以維持。裴鈺安緊緊地盯著雲酈,她為他著想,尤其是為他娘著想的話不停地鑽入耳朵。

  他指腹微顫,不由得再度失笑:「我去明蕊房裡,那你什麼感受?」

  雲酈低聲道:「自然是為夫人開心。」

  裴鈺安手指顫抖地起身,他怕他在留在這兒會控制不住自己,他沉著臉往外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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