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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陸紛眼眸微動。

  「但我沒做到,」江見寒又咳嗽了兩聲,下一瞬,他朝她看去,「不過我沒辦成這件事,陪著你一起死總是可以的。」

  陸紛閉了閉眼睛,沒說話,一時之間,整間屋子又只能聽見江見寒咳嗽的聲音,兩個時辰後,陸紛終於動了動唇:「江見寒,這個時候,我一點都不後悔了。」

  江見寒低下頭,可是他後悔了,他不應該招惹她的。

  ——

  雲酈睡了不到兩個時辰,便強迫自己睜開眼睛,從半夜直到天明。

  裴鈺安這一夜也睡的不熟,他醒來後,先去看了看受傷的護衛們,之後日頭漸高,他敲了敲雲酈的房門。

  翠屏晚上雖不和雲酈同寢,白日裡卻守著她,她打開門。

  裴鈺安朝床邊看去,頓時瞳孔一縮,雲酈的臉色比昨日他離開時難看蒼白。

  「怎麼了?不舒服?」裴鈺安眼神掃了掃兩人。

  雲酈勉強一笑,「沒有。」

  裴鈺安看向翠屏,直接吩咐道:「去叫大夫。」

  雲酈擱在被褥里的手一緊,大夫距離客棧不遠,一炷香的時間就到了,按照裴鈺安的吩咐,先給雲酈把脈,之後才說,「姑娘傷口並無大礙,至於臉色不好,或許是沒休息好。」

  「沒休息好?」裴鈺安臉色沉了沉。

  雲酈低著頭,不敢看他,片刻後,裴鈺安嘆了口氣,低聲問:「是夜裡傷口疼嗎?」

  雲酈搖了搖頭,「沒有。」

  「那是怎麼回事?」裴鈺安垂眸,看著雲酈黑乎乎的頭頂。

  雲酈不由自主地扣著床單,半晌後,她壓低聲音說:「奴婢就是有些害怕。」

  「害怕?」

  雲酈抬起頭,抓住裴鈺安的袖子,眼神驚慌:「奴婢一閉上眼睛,眼前全是昨日死的人……」

  低下頭,裴鈺安看著雲酈握緊他衣袖的手,心口一鈍,是他疏忽了,雲酈和他的屬下不同,沒見過那樣血淋淋的場景。

  「大夫,開些寧神靜心的湯藥。」裴鈺安立馬說道。

  大夫聞言應是,大夫走後,雲酈聲音很小地問:「世子,你會不會嫌棄奴婢沒用。」

  裴鈺安心情複雜,他柔聲說:「不會。」

  雲酈咬著唇看著他,她臉色白,氣色憔悴,可一點也不難看,只有一種楚楚可憐之感。

  裴鈺安嘆息一聲,自然而然地摸了摸雲酈的頭,語氣溫和地說:「既然昨夜沒睡好,現在睡一會兒,我守著你,你放心,不會再出現那些事的。」

  翠屏看著裴鈺安的動作,瞪大了眼睛,然後她就釋然了,雲酈可是差點懷上世子娃的人。

  雲酈也愣了愣,她笑著點了點頭:「好。」

  她躺回床上,偏頭看向裴鈺安,裴鈺安坐在桌子旁,正看著她,雲酈見狀,趕緊閉上眼。

  她本來想回程的路上先想法子讓裴鈺安睡了她,有二她就好有三,總而言之,才不能讓裴鈺安回京之後送走自己。

  但現在她受了傷,回京之前不能完全康復,這件事自然不能做了,那她就更不能放過她受傷的好機會,必須得讓裴鈺安對她的感情更深。

  深到當逃兵都不能,對,雲酈覺得裴鈺安現在就是逃兵。他對她好,比對昏迷前的都好,但另外一方面,他又不敢做除了對她好以外的事。

  裴鈺安理智克制,但心在糾結,他在害怕,他害怕二十年的端方君子就要成為泡影。

  更怕他控制不住自己。

  雲酈想著,她一夜未睡,此時腦袋渾渾噩噩,不過片刻,就睡著了。

  裴鈺安聽著雲酈平穩的呼吸,眼睫微顫。

  雲酈裝了三日的睡覺就做噩夢。因深懂見好就收的道理,若是長久怕下去,豈不是顯得她過於膽小。第四日,她便不要人陪,也能安穩入睡。而這時,

  車隊繼續往北行駛。

  雲酈兩隻手不方便,裴鈺安便叫翠屏也坐進馬車。雲酈略有些不爽,可明明有多的馬車,裴鈺安不讓翠屏和她坐新的馬車,而是讓翠屏上來,又讓雲酈頗為滿意。

  越往北,雲酈右臂越來越靈活,快到京城時,和受傷前已經無異,但左臂還有些不適。

  徹底回到京城時,雲酈再看著鎮國公府的大門,那股熟悉感油然而生。

  裴鈺安沒在回府的馬車上,他還要押送罪犯,便先去了刑部,然後要面見陛下。

  雲酈從馬車上下來,國公府的人一早就得到了消息,是以雲酈剛下馬車,就看到了昌泰夫人身邊的王媽媽。

  雲酈福了福身,叫人。

  王媽媽的眼神落在她的小腹上,她眼裡閃過一道複雜的光,「雲酈,既回來了,先陪我去見見夫人。」

  雲酈頷首,跟著王媽媽往榮正堂而去,這幾日京城下了雪,一片銀裝素裹。

  一炷香後,兩人到達榮正堂,小丫鬟掀開厚實的錦簾,兩人入內,先在門口的銅製熏爐前去了去寒氣,才往內室走去。

  昌泰郡主聽見動靜,自己從隔扇門後走了出來。

  瞧見雲酈,她的目光同樣落在雲酈小腹上,見雲酈小腹平平,她皺了皺眉。

  雲酈欠了欠身,道:「夫人。」

  昌泰郡主在北炕坐下,淡淡地說了聲起,雲酈抬頭,昌泰郡主氣色不好,雖塗抹脂粉,疲態卻比她離京時要重幾分。

  「世子身體怎麼樣?」昌泰郡主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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