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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把錯脈?」裴鈺安看向雲酈,雲酈蒼白的臉上也是一臉茫然。

  老大夫頷首,看著雲酈問:「姑娘前些日子是不是受過寒?然後葵水一直沒來,加之其他一些因素,便出現了假孕的脈象。」

  「你這次不是把錯脈?」裴鈺安沉聲問。

  「若是大人不放心,不如多請幾個大夫來看看。」

  裴鈺安深吸一口氣,對翠屏道:「翠屏,再去找大夫……」

  幾刻鐘後,雲酈床頭便多了兩位大夫,得到的結論都是雲酈沒懷孕,至於前幾日的有孕脈象,其中一大夫解釋道:「這種脈象雖然少見,但老夫行醫數年,也遇到了幾例,起初因為某些特殊原因,便都是滑脈,過幾日便並非滑脈了。」

  及至幾位大夫離開,裴鈺安還沒緩過勁,懷孕是一場誤診?

  雲酈略看著裴鈺安的神色,垂下頭道:「世子,都是奴婢的不好,因為那段時間奴婢反胃噁心,和懷孕的症狀一模一樣,而後葵水一直未知,奴婢根據經驗,覺得自己懷孕了,害你誤會了。」

  裴鈺安卻不知怎麼回答,因為大夫問前段時間雲酈有沒有受過寒,而她受寒的原因卻是頂著暴風疾雨去山裡尋他。

  何況最後兩人確定懷孕,是因為大夫的診斷。

  這時後,雲酈蒼白的臉上浮現一抹輕鬆的微笑:「不過幸虧是一場烏龍。」

  「幸虧是一場烏龍?」裴鈺安呼吸有些不暢。

  雲酈點點頭,蒼白輕鬆地笑了笑:「奴婢知道這個孩子沒在你的意料之中,可奴婢捨不得打了它,讓你為難,現在既然沒懷孕,豈不是一件好事。」

  她語氣帶著顯而易見的鬆快:「世子你不用為難,也不必

  擔憂奴婢想留下來,而奴婢也不用想將來怎麼辦了。」

  最後,她清亮的眸子看向她:「世子,你說是不是?」

  裴鈺安覺得雲酈說的很有道理,這個孩子本就在他的意料之外,在他二十二年的生命中都不想要庶子,且前幾日他還該遲疑該如何對待這個孩子。

  現在沒有孩子,一切問題迎刃而解,可那個好字他死活說不出來。

  「你好好休息,我出去看看。」他略顯慌亂地轉過身。

  雲酈目送裴鈺安的背影離開,纖長的眼睫垂下。

  裴鈺安離開小院後,便聽到下人來稟,宅子外圍的火已經滅了,他一刻也不停留地趕去前方巷口,江州官兵早就抵達,已經將那幾個行兇作惡的歹徒全都囚禁。

  裴鈺安也沒回去,直接去江州大牢審理此案,這些人也是江州私茶金礦某些涉案官員的家屬,因得到風聲時,家裡人便安排逃竄,暫時沒被捉捕,可江州管控嚴格,根本逃不出去,窩居密道幾日後,這些人忍受不住,他們恨極了揭發這一切的官吏。

  只是憑他們的本事,想刺殺裴鈺安和蔣平不啻於難於上青天,便想了這個狠毒的法子,既然都要死,何不如拉幾個墊背的,這樣就算他們立了打大功,若是死的百姓夠多,說不準也要受到責罰。

  而柳樹街徐宅後面的那幾把火也是這群人放的。

  裴鈺安難得動怒,先對他們施加酷刑,令他們痛不欲生後,才將這幾人押入大牢。此時城外辦事的蔣平也匆匆趕來,得知一條街都遭到他們的摧殘,幾十人受傷,裴鈺安在柳樹街的宅子也毀了小半後,蔣平不不由大罵幾句。

  這時又見裴鈺安臉色不太好,蔣平皺眉問道:「 臨嘉,你是不是受傷了?」他可是聽到今日裴鈺安回府時,剛好碰上這群歹人。

  「沒有。」

  「我想了想,既然你柳樹街的宅子受損,你不如搬到我家來住。」

  裴鈺安便想拒絕,徐宅受損不多。

  蔣平補充了幾句:「我府上絕對戒備比你森嚴,而且這次江州涉案人員頗廣,並非全都捉拿歸案,焉知那群有沒有漏網之魚打著更惡毒的主意,我也是以防萬一,何況你府上除了侍衛,還有一群手無縛雞之力的丫鬟。」

  丫鬟兩個字觸動裴鈺安,他略一思忖,改口道:「那多謝蔣兄。」

  蔣平安排好這邊的事,便匆匆離開,而裴鈺安在天牢待到天黑才離開,常余見他出來,迎上去說:「主子,你今日還沒用膳。」午膳晚膳都沒用。

  「不必了。」裴鈺安擺擺手,就著月色往回走。

  常余是個粗神經,雲酈沒懷孕的事情他中午就知道了,當時還頗為擔憂主子,因主子對小主子的期盼長了眼睛都能看出來,但他覺得不是大事,懷孕嘛,多睡幾次就成。

  現在見主子茶飯不思,他想了想,湊到裴鈺安跟前,「世子,雖說雲酈姑娘這次懷孕是場誤會,可屬下相信憑你的雄風,要不了幾個……」

  扁余伸出一隻手,捂住常余喋喋不休的嘴,低聲道:「主子,屬下先帶他離開。」

  裴鈺安掃了兩人幾眼,背影融在寂寥的月色中。

  見裴鈺安遠去,扁余鬆開嗚嗚嗚直叫的常余。

  「你為什麼不要我把話說完!」常余怒道。

  扁余雖覺得世子是個待下溫和的主子,可再溫和,也經不住常余往人家心裡捅刀子啊,他語重心長地提醒傻弟弟:「你不懂世子心裡的想法。」

  「那你懂?」常余沒好氣地道。

  扁余認真地思考了下:「我也不懂,因為世子自己都沒弄清自己的心。」世子都沒弄清,他看著自然也是雲里霧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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