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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1章
放在吧檯上的錘紋玻璃杯, 因為杯中的熱氣，杯壁起了一層薄薄的霧氣。陶斯可的手指撫摸著玻璃杯的金邊，她仰著臉看他, 煞有介事道：「那你給別人買過房子嗎？」
章庭筠搖了搖頭, 他盯著她的眼睛，語氣有些諱莫如深, 他說：「沒有，大部分的時間，都是她們來找我。」
「好吧, 你有這個魅力。」她兩隻胳膊支在吧檯上, 搖頭晃腦道。
章庭筠笑了笑，決定轉移話題，他自然地問她：「你等會要洗個澡嗎？」
「我有點累，想直接睡，可以嗎？」她又裝可憐, 「你知道我現在生病，渾身沒有力氣。」
「你想怎麼樣，都可以。」他微微一笑，「不必賣可憐，斯可。」
當晚, 章庭筠和陶斯可躺在床上，兩人什麼都沒做。外面是潺潺雨聲, 越發顯得臥室安謐。窗簾沒有拉得嚴絲合縫, 仍有一絲光線溜進臥室。
陶斯可翻了個身，她臉衝著他，章庭筠的聲音在黑暗裡響起，他的手落在她的肩膀上, 問：「睡不著？」
「有點。」陶斯可吸了吸鼻子，輕聲解釋，「應該是剛才在車上睡了二十分鐘的緣故，你困嗎？還是我去客房睡？」
「你覺得我大老遠跑一趟c市，只是為了讓你去客房睡？」章庭筠低眉瞧著她，他又似想起了什麼，以說教的口吻告訴她，「下次生病，記得給我打通電話，我是你的男朋友，你身體不舒服自然應該通知我。」
陶斯可不以為然：「我以前感冒，都是自己去診所看病。我爸媽上班忙，基本有沒時間照顧我。」
「你現在有我，斯可。」他溫柔地說。
「好吧，我下次會告訴你的。」她受教道。
隔天，陶斯可醒來的時候，接到了林海清的電話。林海清說她在C市出差，打算約她見面，順便介紹個人給她認識。
陶斯可自然猜到是誰，應該是林海清交往的男友。陶斯可走出臥室，章庭筠在廚房做早餐，陶斯可趴在吧檯上，語氣幾分遺憾，她說：「我不能和你一塊吃午飯了，我媽在C市，她約我一塊吃飯。」
聞言，章庭筠點點頭，問她：「等會我送你過去？」
陶斯可猶豫了片刻，她抿了抿唇，試探道：「你要跟我一起去嗎？不過今天我媽交往的男朋友也會在場。」
「下次吧。」章庭筠思忖了片刻，說，「下次找個時間，我訂個餐廳，再約你媽媽見面。」
「也好。」陶斯可欣然同意，「我也覺得今天不是個合適的機會，我上次同我媽見面，她說你對我來說有點老。」
章庭筠倒是沒有覺得被冒犯到，他望著她，笑著問：「那你的想法呢？」
「十歲而已，對我來說剛剛好。」陶斯可語氣真誠。
「希望你不是在哄我高興。」章庭筠笑了笑，凝視著她，又說，「斯可，你這兩天有點乖。」
「興許是我生病的緣故。」她促狹又俏皮地眨了眨眼睛，慎重其事說，「所以章先生，你要好好珍惜。」
陶斯可吃完早餐後，章庭筠在書房開了個視頻會議。陶斯可沒有進去打擾他，她躺在沙發上，拿著手機屏幕照著自己，她發現她的劉海有點長了。陶斯可從沙發上爬起來，她打開抽屜翻出一把剪刀，光腳跑到浴室，打算自己修剪頭髮。
長長的碎髮長到眉毛往下一點，陶斯可湊近鏡子，拿著剪刀順著額角處的碎發，一剪子剪短了劉海，露出兩條細細的眉毛，有些狡黠和俏皮。
章庭筠從書房出來，他的目光落到陶斯可額前的碎發上，些許困惑道：「斯可，你剪了劉海？」
她百無聊賴地拿手指撥拉了下額頭前的劉海，抬起臉來，目光灼灼地盯著他：「對，好看嗎？」
「還不錯。」他評價了句，從西褲口袋裡拿出煙盒和打火機，他點了根煙，說，「你和你媽媽約了幾點見面？」
陶斯可擰著眉，說：「十一點半。」
章庭筠抬手看了下腕錶，說：「時間差不多了，你去換身衣服，我送你過去。」
陶斯可伸出手來，說：「讓我抽一口。」
「你還在生病。」他搖搖頭，並沒有把煙遞給她。
陶斯可倒是也沒強求，其實她的菸癮不太大。只是每回看到他抽的時候，才會想抽一口，她說：「章先生，告訴你一件事。其實我沒有菸癮，有菸癮的是你，你打算什麼時候戒菸？」
「這是最後一根。」他違心地說。
陶斯可從臥室出來，章庭筠也抽完了那根煙，他站在落地玻璃窗前打電話，見到她出來，他又說了兩句，便掛斷了電話。
他把手機揣到西褲口袋裡，拿起茶几上的車鑰匙，說：「走吧。」
兩人去乘坐電梯時，剛好對面屋子的住戶出來一個女人，身上是一件迪奧最新款的米色風衣，她踩著高跟鞋，同他們一道進入電梯。
女人的目光有意無意地落到陶斯可的身上，雖然含著幾分打量的意外，但眼裡的意思是昭然若揭的。陶斯可不以為然，等出了電梯，陶斯可說：「你看到了嗎？那個女鄰居看我的眼神，她大概在想，現在的小姑娘手段真厲害，能勾搭上這樣的男人。」
章庭筠笑了笑，說：「斯可，你是在埋汰我，還是在誇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