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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放眼望去幾乎全是金色,但黃金的顏色就是那麼該死的好看,一點也不俗氣,鑄造工藝完全體現了什麼叫「富麗堂皇」、什麼叫「王室華貴」。
菲利普牽著阿比蓋爾的手走到地毯上,「我們在這兒可以玩很久。」
她向他甜甜的微笑。
這兒有水果——葡萄與柑橘,居然還有西瓜,法國本地不產西瓜,必定是進口貨;有鬆軟可口的可頌和奶油小蛋糕;有擺放在枝形點心架上的各色馬卡龍小蛋糕;有很甜醇的紅葡萄酒和淡金色的香檳酒;還不知道在什麼地方安排了樂師,拉著小提琴。
美酒。奶油。馬卡龍。
金線繡花釘有米粒珍珠的藍色長裙在地毯的一邊,修長勻稱的小腿,腳背繃直。
手臂纏著手臂,手指交叉相握。
一波一波,海浪,忽而上又忽而下。
陽光暖暖。
花香陣陣。
呻-吟聲似有若無。
(此處一輛托馬斯小火車再次路過)
這一定是他18年的生命中最美好的一個生日。
他往她嘴裡塞了一粒葡萄,對她微笑,但沒說話。
她懶洋洋的不想動。
一塊半透明的輕紗蓋在她身上,秀美的酮體若隱若現。
輕輕吻著她,她的唇、鼻尖、下巴、臉頰,吻她的鎖骨、肩頭,在她的肌膚上纏綿的印下一個個吻。
空氣中除了花香,還有一股男性的味道,說不上好聞,但這股味道總讓他蠢蠢欲動。
他忽然意識到,跟對方的性別無關,而跟相處的感覺有關,跟上床的感受有關,性別並不是分別,體驗才是分別。
其實他也不是沒有跟女人做過,只是就像洛林兄弟說的,大部分女人在床上就那麼躺著,沒勁極了;要年長一些的女人才夠勁,她們總是懂得比較多一點,也沒那麼害羞;阿比蓋爾也不是不害羞,不過……怎麼說呢?她更像好奇多一點,還總是嘴裡一邊嫌棄,但又很樂意嘗試。
這種事吧,遇到了合適的人,就會總想嘗試。他之前傷感於朱利斯·芒西尼原來並不喜歡他,只是開發了他對男人的興趣之後便不想再理他;洛林騎士呢,又是個動不動就發脾氣的小破孩,他從小就是被人哄著的,怎麼可能總是去哄洛林騎士。
阿比蓋爾也很會發脾氣,但她不一樣,只要她肯對你笑一笑,嬌聲嬌氣的喊你的名字,你什麼都會原諒她,一轉眼你就忘了她罵你的樣子。
他不知道這是不是「愛情」,但他不願意她只屬於王兄一個人。
*
「Maitresse en titre」的宣布不需要什麼「廣而告之」,中午的生日午宴上,國王先進了宴會廳,之後是奧地利安娜;然後是王弟和阿比蓋爾。
座次是路易居中,左手是阿比蓋爾,右手是菲利普,菲利普右手是奧地利安娜。
於是,有幸參加宴會的王室旁系和其他貴族們便明白了,阿比蓋爾現在是宮廷里地位僅次於王太后的女性。
吃過午餐,路易帶阿比蓋爾去了會議廳,邦當準備好了房地產文件,國王簽名後,移交給阿比蓋爾,她同樣簽名;之後將房地產文件交給一名政府公證人,公證人簽名,將副本歸檔,便完成了贈予手續。
凡爾賽城堡不大,但帶有周邊一大片土地,土地不完全相鄰,王室一直在買入周邊相鄰的土地,力求將之合併成一塊完整的地產。
路易將城堡及其周邊的土地全都贈予了阿比蓋爾,但設定了限制條件,即這座城堡及周邊土地不得出售、轉讓、贈予他人,只允許留給她的男性繼承人,不允許留給女性繼承人作為嫁妝等;阿比蓋爾去世之後,或她的男性後嗣斷絕之後,王室可以以當時的市值收購城堡及其周邊土地;國王對城堡及其周邊土地的改建、擴建不受任何條款的限制,但將來收購的時候,也要將這一部分的溢值剔除出去。
文件的詳細條款很複雜,但整體對她是有利的,不管怎麼計算她都穩賺,當然就愉快的簽名了。
心情超級好!
於是一整個下午對他都和顏悅色的,也順便撒嬌抱怨他早上沒管她身上的鞭痕就跑了。
「我叫人給你送了外傷藥,」他忙說:「我記著呢。現在還疼嗎?」
「還疼。」她微微蹙眉。
「我看看。」他拉開她裙子領口,鞭痕當時就有點嚇人,現在也還是很明顯,一條紅色的淤傷橫在胸口,在雪白的肌膚上有點觸目驚心。
他又心疼起來,「絕對不會有下一次,我發誓。」
「可千萬別再有下一次了。」她嬌弱的說。心裡則是想,你可沒有第二座凡爾賽賠給我。
超爽的!
未來法國最著名的宮殿將來會如何她管不了,只要這幾十年屬於她就行了。
條款訂的其實很雞賊啦,路易一心想著要跟她生兒子,限定繼承人性別也是保有家族財產的措施,這樣,這座宮殿會屬於具有王室血統的後代;條款還限定了,如果她的女性繼承人,比如孫女或外孫女嫁給路易的直系後代,就可以當成嫁妝,帶回波旁王室。
雞賊!
不過也不是不能接受的。
國王的私生子合法化之後,除了對第一代兒子限制較大,沒有王位繼承權,但第二代後代幾乎就沒什麼限制了,她的孫女或外孫女可以嫁給路易的孫子,這樣,她的女性後代的後代就可以繼承王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