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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盛景意含笑說道:「應該可以。不過你們要記住,不管我們早前商量過什麼,你們的任務就是吃喝玩樂,有機會就賺點小錢,別的什麼都不要做,那是別人的地方,你們一旦暴露,後果不堪設想。」

  徐昭明幾人忙不迭地點頭。

  盛景意又說道:「不僅要提防靺鞨人,北地人你們也不能輕信。即便是朝廷全盛時期,勾連外族出賣朝廷的人也不在少數,何況是現在。」

  盛景意也是聽穆鈞提起朝廷禁止商賈私自下海的事,才知道這年頭的「帶路黨」也很常見。

  海運目前是壟斷在朝廷手裡的,一來是為了支撐朝廷的財政支出,二來是為了防止「帶路黨」帶著靺鞨人海上來攻!

  權勢地位誰不喜歡,利慾薰心的人什麼時代都有,誰能指望所有人都殷殷期盼朝廷奪回北地、收拾舊山河?

  徐昭明聽了,想到家中的祖父,心中悶悶的。

  這些事,祖父何嘗沒有罵過?自古以來都少不了被利益蒙了眼、靠出賣自己人換取榮華富貴的人,要不然忠武將軍是怎麼死的呢?

  他已經長大了,總該做一點吃喝玩樂以外的事。

  徐昭明說道:「二娘她們那邊勻得出人來嗎?」

  盛景意點頭:「可以的,全本戲不行,折子戲會的人就多了。」

  如今二娘和三娘在金陵教坊任職,人員調配很方便,逢年過節會組織一次《桃花扇》全本戲,其他時候都只演出折子戲。

  盛娘也進了臨京教坊,只是臨京教坊這邊得從頭教起,臨時要人只能從金陵那邊選調了。

  盛娘入教坊這事朝中議論過幾輪,覺得太子妃的親娘曾落入伎籍那麼多年很不體面。

  當初那樁糊塗謀反案牽涉甚廣,大家閉起眼一起忘掉也就算了,你還往教坊里鑽是怎麼回事?生怕別人想不起過去的事?

  可惜無論朝中怎麼討論,從太上皇到太子對此都表示不在意。

  盛家當初既然是樁冤案,自然算不得真的伎籍,沒有什麼良賤不通婚之說。你冤枉人、害人慘遭橫禍的都不害臊,還要求受害的人害臊不成?

  理是這個理,還是有幾個古板老頭為此當場撂擔子,說這官我不當了。

  盛景意聽了都覺得震驚,她娘正正經經入教坊做事,搞搞蓬勃的歌舞事業,怎麼就礙著他們眼了?難道是嫌棄她娘沒有裹上遮羞布,把自己藏得嚴嚴實實不出來見人?

  即便當初她娘確實落入伎籍那麼多年,那也是盛家遭人陷害、被人牽連,那根本不是她們能選擇的。朝廷官員洗清冤屈還能重新被起用,難道女人受了牽連就不配再有好工作、好家庭了嗎?

  穆鈞這廝也很厲害,親切友好地去每一位撂擔子的大臣家探病,最後傷心地說「看到您病骨支離還堅持上朝、操心國事,心中十分羞慚,都是我不夠勤勉才讓您一把年紀還這麼操勞,往後您不想上朝便可以不來」,說完他還動情不已地落下淚來,絕口不提盛娘之事,只說一定會勸當今陛下讓他們榮歸故里、安享晚年。

  穆鈞來的這一出簡直讓人猝不及防。

  你哭得這麼傷心,看著那麼地情真意切,結果不是來服軟的,是來威脅他們的?

  偏偏穆鈞是個從天而降的太子,不管他是真不懂還是假不懂,說出這番話都是很自然的。

  他又沒和朝臣打過交道,怎麼知道他們動不動就說「你不聽我的話我就要告老還鄉」?

  面對穆鈞含淚的眼睛,大臣們安靜了,沉默了,最後又默默穿回朝服灰溜溜地去參加第二天的朝會。

  開玩笑,看當今陛下這架勢,說不準過兩天就讓穆鈞這個太子監國,到時穆鈞大筆一揮,直接批了他們告老還鄉的摺子,他們跟誰說理去?

  他們還沒老,他們還可以繼續干,他們至少要混個宰相再衣錦還鄉,絕不半途而廢!

  盛景意想到穆鈞前些時候總紅著眼回來,就有點想知道他上哪練的哭功。

  她與徐昭明他們商量好北行之事,心裡還是惦記著李陽華應試之事,讓寇承平這個妹夫等李陽華考完把他稍進宮來。

  她挺久沒見到師弟了,還怪想念的。

  他們在商量這些事情的時候,穆鈞在一旁看奏摺。

  當今陛下當甩手掌柜的心思很明確了,現在已經陸續讓他接手政務,宰執那邊挑出來的奏摺也直接送到東宮讓他每天批覆。

  徐昭明等人走了,穆鈞才放下手裡的摺子,揉了揉手腕。

  他還只是太子,批覆態度不能敷衍也不能太強橫,不僅得斟酌措辭,還得言之有物,批這些奏摺還是很費神的。

  盛景意見穆鈞面有疲色,給他煮了盞茶遞上。

  「謝了。」穆鈞接過茶淺飲一口,朝盛景意道謝。

  「要不要我幫你批一點,我會仿你的筆跡。」盛景意說道。她和穆鈞一起學了幾年,對彼此的筆記都很熟悉,至少肯定比朝臣們要熟悉。

  穆鈞精神一振:「可以嗎?」

  盛景意說道:「你不在意,自然可以。」

  男人大多喜歡把權柄握在自己手裡,她不知道穆鈞是不是例外,這事就和跟個公司老總說「我模仿你筆跡給你簽幾份合同」差不多。真有人敢那麼說,公司老總還不撅蹄子把你蹬了?

  穆鈞卻想也不想地說道:「我不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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