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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他的身份決定了他不可能永遠待在木子身邊,他是沈家的後代,還是長孫,他從出生起就註定和普通人不一樣,所以他最終只能回到沈家。

  綁架對他造成的創傷像一股強大的黑暗光波,讓他形成無法抹滅的後遺症,在他回到沈家後,這種黑暗的力量常年在他心中盤踞,拉扯,好在那兩年裡木子為他構造的屏障成了他對抗黑暗的能量,讓他還足矣在後來的幾年裡活得像個正常人一樣。

  可隨著木子的意外離世,那道屏障也轟然倒塌了,他迅速被黑暗吞噬,即使後來Ancel的催眠療法也是在盡力還原木子曾經為他搭建的屏障。

  如此可以看得出來,在沈致過去三十年的生涯中,雖然童年的綁架對他造成了很大的創傷,但待在木子身邊的兩年同樣也對他有著深刻的影響,這種影響是刻在他的骨髓、肌肉、大腦中的,比起Ancel的催眠虛擬構建,她認為她有更大的優勢來完成這個過程。

  她細讀過木子的日記,了解她所有的思維、目的和方式,她是木子和謝東的女兒,這個世上獨一無二的親人,沈致對她有愧疚,有心疼,有依賴,有無法割捨的情感,這一切都讓她更有信心去完成這件事。

  所以她接下來要做的就是再重複一遍當年木子和Ancel的治療過程,木子用了兩年,Ancel用了五年,她不知道自己要用多少年,不過她有一輩子的時間。

  如果說木子為沈致撥下了種子,後來Ancel又為種子施了肥,讓其發芽生長,那麼她的任務就是讓這棵樹苗長成參天大樹,屹立不倒。

  雖然每天她都在重複幾乎一樣的事情,可她並沒有感覺到枯燥,相反,她會有種傳承的感覺,就像媽媽很多年前為她鋪好了路,她只要順著木子的路走下去總能看見希望,畢竟很多年前木子成功過,既然媽媽能做成功的事情,謝錢淺對自己也有足夠的信心。

  而她做的這些事時常會讓沈致產生一種很恍惚的感覺。

  九歲那年他剛到木子身邊,對周圍的一切都感到陌生,他時常把自己關在房間裡,躺在那張大床上隔著窗戶等待微風拂過葉子,用眼睛記錄他們搖晃的次數。

  很多時候他都能聽見木子在外面忙碌的聲音,起初他並未在意,可日復一日,他開始會注意木子的動靜,下意識去留心她發出的聲響。

  他會閉著眼數她切菜的次數,他不知道木子為什麼每次都切31下,他從未問過她,但他對這個次數漸漸產生了一種共鳴,她切一下,他數一下,她切滿31下,他的嘴角會揚起大功告成的微笑。

  木子每天都會哼唱同一首歌謠,久而久之,他學會了,也會下意識跟著哼唱。

  下午的時候,木子手指敲擊在鍵盤上的噼啪聲成了他的催眠曲,時斷時續的聲音會讓他感覺始終有個人在他不遠不近的地方陪著他,即使他閉著眼也能感受到,所以他能安心地睡個午覺。

  在很長的一段時間裡,這些都是他生活中的一部分,雖然都是些細枝末節的小事,但這些小事串聯在一起構建成了他安逸的屏障。

  所以經常謝錢淺在做這些事的時候,沈致半夢半醒之間總會感覺很恍惚,有時候意識模糊中,甚至不知道屋外的女人是木子還是謝錢淺?

  他已經逐漸忘記了木子的長相,小學從木子身邊離開後他們就再也沒機會見過面。

  可木子溫柔的感覺一直留存在他的腦海里,謝錢淺和溫柔可掛不上邊,她向來很武好動,有時候還有點稚氣未脫的颯爽,然而這段時間偶爾他突然從睡夢中驚醒,看見坐在房間裡對著電腦敲打的謝錢淺時,會盯她瞧上半天,每當這時,記憶中木子的溫柔就會和眼前的女人重疊,讓他有種似曾相識的感覺。

  除此之外,謝錢淺每天都執拗地逼迫沈致喝黑芝麻糊,還隔三差五煎熬何首烏,逼沈致喝下,這點是讓顧磊和顧淼最看不懂的。

  據她所說,這可以有效改善白髮的現象,當然沈致並不配合,他本來就不喜甜食,那黑芝麻糊他更是不感興趣,謝錢淺就圍著他軟磨硬泡。

  顧磊以前是真的沒發現謝錢淺會撒嬌,他們一起練鞭那會,她不比男人弱,平時生活不拘小節,說話也不會細聲細氣的。

  但自從有一天他親眼看見謝錢淺是怎麼對沈致撒嬌後,他差點就把自己的膝蓋當場卸下來送給她。

  當時的場景是這樣的,在她又一次逼迫沈致喝下濃稠且黑漆漆的芝麻糊時,沈致撇開了頭讓她拿走。

  謝錢淺便將腦袋鑽到他的小腹上,不停揉啊揉地勸著說:「喝嘛,一口。」

  「不喝。」

  「不喝我生氣了。」

  「不喝。」

  「我生氣後果很嚴重的。」

  「不喝。」

  「會掀房頂的。」

  「不喝。」

  「那我把根號三閹了。」

  沈致立馬轉過頭來不可置信地瞪著她,根號三無辜地喵嗚一聲跑開了。

  沈致垂眸捏起她的下巴,凶道:「威脅我?」

  謝錢淺抬起腦袋嬉皮笑臉地說:「嗯,威脅你。」

  沈致一個字一個字地告訴她:「不!喝!」

  謝錢淺閃著一雙淺色的大眼對他說:「喝了告訴你一個秘密,你不聽會後悔的。」

  沈致居高臨下睨著她,她探過身子在他耳邊不知道說了什麼,那是顧磊第一次看見老大的臉上露出詭異的羞色,然後謝錢淺再將碗送到他嘴邊時,他神奇般地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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