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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蔣墨蒼一語不發, 整個人散發出拒人千里的氣場,讓霍璟也陷入沉默,她望著窗外黑茫茫的夜色,眼裡一片淒涼。

  車子開上那段隱蔽的山路,蔣墨蒼將車子停在小徑出口,並沒有開出去,對她說:「我在這等你。」

  霍璟沒說話,打開車門,徒步走向那扇巨大的鐵門,來到鐵門側面的小門前,那裡有一個感應裝置,她拿出鑰匙上掛著的一個吊墜往上碰了一下,小門打開,她走到佐膺的小樓前,用鑰匙打開他的家門。

  家裡簡約單調,和她上次來時並無二樣,還記得,那次她倉皇逃婚,被佐膺帶來這裡,也失落彷徨,但那時尚有他陪在身邊,而現在卻什麼都沒有了。

  她走進佐膺的臥室,仿佛還能感受到他的氣息,手指輕撫淺色的床單,安靜地坐在上面,又站起身打開他的衣櫃,裡面掛著他生前的衣服,她一件件撫摸過去立在床邊,忽然感覺整個人似乎只餘一具還有心跳的軀殼。

  她重生時,一無所有,心灰意冷,便也沒有期待。

  曾經,她想隨波逐流,聽從命運的安排,等待下一個八年,他一次次將她拉到身邊,不放她拿命去賭,他說,他要她的未來。

  他在她的心中點燃一盞明燈,驅走她心底的黑暗,把她帶往光明,給了她希望,讓她在絕境中拼命,拼命的活下來,尋找生命的奇蹟!

  可明明說好的不放棄,說好的相守到盡頭,最後還是剩下她一個人兵荒馬亂。

  霍璟的身體滑到了地上,終於在這間滿是佐膺氣息的房間裡放聲大哭,哭得撕心裂肺,痛不欲生!

  最後再擦乾眼淚,關上衣櫃帶上門默默退了出去,她走到一樓回身望著這間簡單的屋子,手剛觸碰到燈的開關,卻又緩緩轉過身看著角落的透明玻璃缸。

  想起佐膺曾經地囑咐:「別把房子炸了就行,順便餵下芒果。」

  她鬆開手一步步走到角落拿起玻璃缸,缸中的大龜突然伸出腦袋,伸著頭盯著她。

  那是她從佐膺屋中帶走的唯一的東西。

  月涼如水,絲絲入夜,她雙手捧著玻璃缸從那片樓離開走回小徑。

  蔣墨蒼靠在車門邊,深咖色筆挺的長款外套將他的身形拉得很長,見霍璟走回來便立起身子看向她,霍璟身上穿著一件米白色的衛衣,一條微喇的牛仔褲,一雙白色的球鞋,這些都是放在她房間衣櫥里的衣物,吊牌沒拆,嶄新的,尺寸卻剛剛好。

  雖然這身休閒衣讓她看上去像小女生,可她眼裡那抹斷腸的哀傷卻讓她整個人籠罩著窒息的痛。

  待她走到近前,蔣墨蒼才將視線落在她手中的缸內,突然說道:「多吉?」

  霍璟緩緩抬頭眼神空洞地看了他一眼,又低頭看了看缸中的大龜聲音啞啞地:「什麼多吉?」

  蔣墨蒼轉過身淡淡地說:「沒什麼。」

  他打開車門上了車,霍璟將玻璃缸放在后座,再次坐回副駕駛,車子卻遲遲未發動,蔣墨蒼轉過頭看向她的臉,霍璟雖然神色淡然,情緒看不出任何波動,但紅腫的雙眼暴露了她才經歷過一場痛苦的掙扎。

  霍璟感覺到他的視線,便也轉過頭看向他,聽見他聲音醇厚地說:「就那麼愛他?」

  霍璟冷淡地回:「與你無關。」

  蔣墨蒼握著方向盤的指節漸漸收緊,隨後發動了車子,黑色轎車極速調頭向著黑夜奔去,霍璟拉過安全帶綁在身上,車子的速度越來越快,不停穿梭在街道上,不要命地狂奔。

  她側過頭朝蔣墨蒼看去,可是卻看不清他護衣下的表情,只是隔著黑色護衣,霍璟依然感受到他周身散發的寒意。

  他猛地轉動方向盤,黑色轎車與一輛卡車擦肩而過,一路驚心動魄。

  然而車子開到一半時,速度卻又降了下來,霍璟側眸看見蔣墨蒼捂著胸口,似乎忍受著極大的痛苦,手指緊緊攥住方向盤,車子開始輕微地擺動,她不知道發生了什麼,開口問道:「蔣先生,你怎麼了?」

  蔣墨蒼並沒有回答她,只是努力控制住方向盤將車子開回住處,一下車便急匆匆走回房子直奔三樓,把自己關在房間裡。

  霍璟把玻璃缸搬下車擱在一樓大廳,伸頭向上看了看,又緩緩走到三樓,剛到樓上便聽見一聲聲悶悶地低吼。

  她慢慢挪到蔣墨蒼的屋前,將耳朵貼在門上,聽見屋內傳來他痛苦的吼叫,聲嘶力竭的聲音聽得霍璟心驚肉跳。

  她輕輕敲了敲門:「蔣先生,你沒事吧?」

  然而屋裡卻傳來蔣墨蒼的吼聲:「走開!」

  霍璟的手僵在門上,剛準備轉過身,聽見「咚」得一聲巨響,她立馬打開屋門,赫然看見蔣墨蒼跌落到地上,身體痛苦地縮在一起不停抽搐。

  她剛忙跑過去抓住他的膀子試圖將他從地上拽起來,卻反而狼狽地被他帶倒在地,蔣墨蒼顫抖地從衣服里拿出手機遞給霍璟,斷斷續續地說:「黃…郁。」

  這人是蔣墨蒼的私人醫生,前幾日一直幫霍璟治療,她趕忙接過手機匆忙找到黃郁的號碼撥打過去,黃郁很快接通電話:「蔣先生。」

  霍璟立馬說道:「蔣先生現在不大好,請你馬上過來一趟。」

  黃郁在電話那頭有些驚訝,焦急地交代:「你看下蔣先生身體的溫度,如果過高,先拿冰塊替他降溫,我現在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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