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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恍惚之間, 似乎身邊時而出現一人,她幾度想睜開眼看清那人的容貌, 眼皮卻重得像灌了鉛,怎麼也睜不開。

  京都的最後一場大雪落幕,大地漸漸復甦了,朝起朝落,萬物新生。

  霍璟醒來的那天, 房間的窗戶微微敞開,初春的風柔和地吹起了曼妙的輕紗, 她努力撐起身體,大腦一片眩暈,適應了一會後,看見自己躺在一張深木色的大床上, 房間的牆紙有些復古和沉重, 右邊的衣櫃也略有些年代感,只是雖然如此,卻給人很考究的感覺。

  她坐起身,卻並沒有在床邊找到拖鞋, 便赤著腳走入洗手間, 看見自己頭頂還裹著白布,身上穿著乾淨的長袖睡衣, 臉頰比之從前消瘦了一大圈。

  她打開熱水,將臉埋在水中,昏迷之前的事情在她腦中一一掠過,直到呼吸困難,她才抬起頭再次看向鏡子中的自己。

  這張臉明明是自己的,卻好似不是自己的。

  一種沉睡的意識在她腦中逐漸甦醒,她心底產生一種很奇怪的感覺,抬起頭在鏡子上畫著一個圈,眼裡全是疑惑。

  忽然,她收回手轉過身打開房間的門。

  長長的過道出現在她的面前,深色的地板平整乾淨,頭頂懸著墨綠色的吊燈,長廊的牆紙上掛著一些很有意境的水墨畫。

  她匆匆拐過長廊,是一片落地的玻璃,那裡放滿了各種花卉,從那望出去,視線所及處山巒層疊,鬱鬱蔥蔥。

  再路過那裡繞到一個旋轉樓梯處,整棟房子都是深色調的,然而她抬起頭,卻看見房子的屋頂是圓形的,上面布滿了彩繪玻璃,仿若西方的大教堂。

  這棟房子像迷宮一樣蜿蜿蜒蜒,繁古雅致,透著歷史的厚重感,就連樓梯拐角處的博古架上都放著稀有的古董彩繪花瓶。

  然而整棟房子寂靜無聲,就好似沒有人居住一般,散發著沉重的壓抑感。

  霍璟沿著旋轉樓梯匆匆跑下樓,似乎聽見潺潺的流水聲,碩大的一樓大廳空無一人,大門敞開著,陽光傾灑進來,遠處的客廳、飯廳均是中式的風格,嚴謹中有著精緻的考究。

  她向門外望去,院中的草坪綠油油一片,寬敞大氣,遠處的黑色院門是關著的,院門外似乎可以看見一條流淌的小溪,想必,這流水聲便是這條小溪傳來的。

  她抬起腳緩緩朝門外走去,剛走出大門,便看見屋前的涼亭里站著一個熟悉的面孔,她飛速在腦中過了一遍,立馬認出了他!

  不可置信地念道:「刑船長?」

  他沒死嗎?

  驀地,霍璟想到,沉船那日,二副和大副都在,的確沒有看到刑海德!

  刑海德聽見聲音抬起頭看向霍璟,而他的身邊有個男人正背對著霍璟坐在石椅上。

  那個男人抬起手對刑海德擺了下,刑海德便走出涼亭對霍璟微微頷首,然後便離開了。

  涼亭中的男人緩緩站起回過身看著霍璟,霍璟再次見到面前的男人也是微微一愣,蔣先生那副套著黑色護衣的面容在不遠處安靜地望著她。

  她皺了下眉問道:「是你救了我?」

  「你怎麼知道我在藏地?」

  「我昏迷了多久?」

  「這裡是哪?」

  「你要對我做什麼?」

  蔣墨蒼的視線微微下垂看向她赤著的腳,隨後走下涼亭穩步停在她面前,瞬間,高大的陰影壓了下來,霍璟還沒有反應過來,身體已經離開地面,她驚了一聲,已然被蔣墨蒼打橫抱起向著屋內走去。

  聽見他聲音醇厚地傳了出來:「你想問的,我都會告訴你,但現在要把鞋子穿上。」

  霍璟有些怔怔的被他抱上了沙發,他回身走到玄關處拿出一雙素色的拖鞋,隨後走到她面前蹲下身握住她纖細的腳踝,霍璟趕忙縮回腳不自然地說:「謝謝,我自己來。」

  蔣墨蒼手腕微微僵了一下,隨後將拖鞋放在她的腳邊,她雙腳伸進那雙拖鞋裡,大小正好,是她喜歡的舒適度。

  蔣墨蒼立在一旁,雖然隔著護衣,但霍璟知道他在看她,隨後問道:「餓嗎?」

  霍璟這才感知到腹中空空,她摸了摸肚子,蔣墨蒼便已經走進廚房,霍璟有些受寵若驚地站起身對他說:「不用麻煩,冰箱裡有什麼我自己隨便弄點就行。」

  蔣墨蒼停下腳步轉過身:「你幾次見我,都和我說你不想死,倒是現在,在你身上看不到那股執拗的勁了。」

  霍璟微微垂下眼帘,卻聽見他說:「不過,我打算救你。」

  一句短短的話讓霍璟猛地抬頭盯著他,他黑色護衣下的臉看不出任何表情,只是轉向餐桌的方向,霍璟便沒再說什麼走到餐桌邊拉開椅子靜靜地等著。

  餐桌邊上是一扇很高大的半圓頂窗戶,窗台上放著一些淡紫色的小花朵,實在很難把這些小花和蔣先生沉靜的性格聯想在一起。

  她坐了沒多久,蔣墨蒼從廚房出來,在她面前放上粥,粥里有些蛋花,蝦仁肉末,味道雖然清淡,但口味很好,不知道蔣墨蒼在粥里放了什麼,還能吃出一股淡淡的藥味,不過不難入口。

  而他,只是安靜地坐在霍璟對面,視線似乎一直落在她的臉上。

  霍璟喝了幾口粥便放下勺子抬起頭:「現在能回答我的問題了嗎?」

  蔣墨蒼穿著深藏青的雙排西裝,除了看不見他的皮膚,整個人倒給人一種沉深內斂的感覺,他沒有出聲,霍璟卻問道:「我在哪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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