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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傅叔不是一個會隱瞞錯誤的人,他找上了路家家主,以哥哥的身份,把傅瑤做下的錯事悉數告知。

  路任的父親或許真的是愛慘了傅瑤,他沒有離婚,只是把牧清童送給了他真正的父親。

  傅瑤卻因為這件事情受到了刺激,患上精神疾病。她恨上了路任,覺得是這個孩子的存在,才導致這一切的發生。

  在發現傅瑤精神有問題甚至想傷害路任之後,路父對她徹底死心,把她送進了療養院。

  過了幾年,傅瑤鬱鬱而終。

  傅叔沒有去傅瑤的葬禮,他最後悔的事情就是沒有好好教導這個妹妹,讓她成為這種肆意妄為的性子。

  直到這個時候,傅叔也不知道路榮是他的孩子,因為傅瑤在他離開三個月後,就嫁給了路家家主。

  再然後,便是傅叔收養了紀驍,悉心教導。

  路任看完整本筆記,百感交集。

  他明白了他父親的那些糾結,也明白最後父親不願意和母親葬在一處,大概是父親知道了婚姻存續期間,母親的背叛。

  至於他,傅瑤不喜歡自己也是當然的。他不是她真愛的孩子,也不是和傅叔相似的青年的孩子。

  那個青年,牧清童的父親其實看上的也只是傅瑤的錢,在傅瑤死後就把牧清童扔在路邊消失了。

  傅叔留下的家徽和古書,是一切的證明。古書是傅家的族譜,上面描繪了傅氏血脈的家徽和傳統。

  路任只需要帶著這些東西,出現在路家人面前,路榮所擁有的一切便會毀於一旦。

  所以線索都連接起來了,路任知道了路榮對於自己的敵意來自何處。

  路榮從小就知道自己的身份,傅瑤灌輸的理念就是只有路榮才是她的孩子,路任不過是恥辱的證明。

  而他血脈深處的貪婪,讓路榮渴求權勢,心理變得扭曲。

  這一切,讓路榮變成了如今這個樣子。對於他來說,路任不是弟弟,而是一個隨時會奪走他一切的敵人。

  同樣是異父弟弟,牧清童是無害的,路榮便可以把他當成親人看待,不吝於付出一定程度的關心。

  路任低頭,手指拂過那個猙獰的獸頭。

  他問小鈞:「小鈞,幾年之後,毀了路家的人其實就是路榮吧?」

  小鈞停了片刻,說:【我不知道。】

  「他血脈中的貪婪,還有竊取路家的恐懼,殺了親生父親的罪惡感,這一切,只會導致他走向毀滅。」

  路任覺得有人輕輕握住了自己的肩膀,他轉頭,看見紀驍關切的神情。

  「你還好吧?」

  路任有些悵然,說:「都是過去的事情了,我只是不明白,她……為什麼會為了年少時的一個綺夢,傷害這麼多的人。」

  紀驍:「路榮他……」

  路任攤手,說:「說實話,看到這些筆記之後,我倒是有了得到一個結果的釋然感。」

  「路榮這麼暗算我,都是出於恐懼,出於我總有一天會奪走他一切的恐懼。」

  紀驍:「恐懼,是武道上的大忌,路榮這樣的心性,總有一天會自取滅亡。」

  路任笑了笑:「我是等不到他自取滅亡的那天了,準備送他一程。」

  ***

  今日是路家祭祖的日子,路榮打算把牧清童正式改名並且寫進族譜裡面。

  路家的祠堂在後山,所有在外遊歷的路家古武者都在這一天回到本家。那些已經許久沒有出現在人前的,不問俗世的路家長者,也出關參加祭祖。

  這是路榮第一次主持祭祖,代表著路家長老們,長輩們對路榮接任家主以來的認可。

  自今天之後,路家所有的權力,包括最核心的武學秘籍,都會完全交接給路榮。

  路榮站在祭台下,仰頭看著上面的石碑。

  他穿著最隆重的古典禮服,神情肅穆,手指卻微微有些顫抖。路榮籌謀這麼多年,所期望的一切,就在眼前。

  路榮看見站在一旁的牧清童,那是他唯一承認的弟弟。他的母親去世之前,心心念念想著要把這個弟弟找回來。

  現在他做到了,母親所交代的一切,他都完成了。

  至於路任,那只是一個敵人,一個可能會奪走他一切的敵人。

  路榮收回視線,接過眼前長老遞過來的一束長香。

  就在他抬腳的時候,一直籠罩在天空久久不散的烏雲,忽然被風吹散了。

  在場眾人抬頭看去,見陽光一束一束灑在祭台上,像是一扇金絲織就的華美屏風。

  「這是吉兆,家主,不要錯過時間了。」

  路榮點頭,正欲抬腳走上漢白玉雕就的階梯。

  一聲劍嘯,眾人抬頭。一人自遠處飄然而至,翩若驚鴻。

  路榮手指輕輕一抖。

  他垂下手,把止不住顫抖的手藏進袖口,隨後厲聲喝道:「是路任,來搗亂的,截下他。」

  一旁有年輕人自告奮勇,上前圍住路任將要落腳的地方。

  不想,從一旁又出現一人,身姿如鷹展翅,速度如電。只一個照面,那些路家年輕人就倒了一地。

  路任飄然落在祭祀場地的中央,一旁的長老和長輩,都自持身份沒有上前。

  路榮轉身,皺眉喝道:「路任,你現在已經不是路家人了,現在是路家的祭祀,請你離開。」

  路任今天穿得很正式,白底藍紋窄袖束腰。這是當初他父親離開時,留給他的一套繪滿路家家紋的古武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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