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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賀爽中途往浴桶里加了一次熱水,泡了大約兩刻鐘的時間,先從浴桶里跨出來,在穿好衣物後又把昏昏欲睡的容晏給抱出來。從擦乾身體到給人穿好衣服都由她親自動手。

  就這麼兩刻鐘的工夫,她已經把對方身上每一道疤痕的來歷了解了通透。皇家御醫對付那些重病不敢用猛藥,可在研究各種傷藥和美容養顏的藥物上是很有一套。

  容晏在戰場上留下的疤痕早就被去的七七八八,留下的幾道也是已經快淡得看不見,只有在小腹處還有一道比較明顯的疤痕,賀爽問及的是時候,容晏才輕描淡寫地說了幾句。

  就是那麼幾句簡單的描述都足夠讓聽者覺得驚心動魄,賀爽完全可以想像當時的場景有多危險。

  她愛憐地親了親自家夫郎的臉,然後一臉感慨道:「還好上天眷顧,不然為妻哪能娶到這麼優秀夫郎。」

  泡了那麼久的澡,又被水蒸汽熏了那麼久,容晏的臉白里透著紅看起來十分水潤,聽了這話他的臉上有多了幾分感動。不過除了那絲感動,他的神態十分自然,也沒見臉再紅上一分,嫁為人夫這麼多日子,他早就不再是剛進賀府那個時候賀爽說句就不由羞澀的帝卿。

  晚膳也是賀爽派人送進房間裡來的,不過她倒沒有玩你餵我我餵你的情趣,只是兩人用完膳之後就命人撤了碗筷,再把賀府那些事情挪到房間裡來,點了燈翻看那些簿子還有查看那些她很快走馬上任的那個職位需要做的工作。

  「明日你不是還要進宮見父後麼,早些睡吧。我就在這裡看書,不鬧你了。如果覺得吵得話,我就到書房去看。」

  「你就在房間看吧,我不覺得吵。」在以前行軍的時候,作為統帥容晏要保持絕對的警惕性。不過在賀爽邊上,他總能感覺到一種莫名的安心。剛嫁進來的那會兒還有點不適應,現在賀爽不在他身邊躺著他反倒難以入睡。這種翻書頁的聲音說明人至少在他身邊,反而有助他的入眠。

  容晏的記憶力一直很好,要做的事情一般沒達到目的就絕不會忘記,被賀爽這麼一折騰他是有些乏了,現在他一回過神來,本來是躺著的,又直起身來,接著之前的話茬問:「如果再發生今天的這種事……」

  「好好好,是為妻顧慮不周。我允諾,下次有這種事必然和夫郎先商量。晏兒快歇著吧,我看你眼睛都快睜不開了。」賀爽搭在對方身上的手輕輕地拍了拍,容晏這才躺回去闔上了眼。

  賀爽把手收回來,坐在床邊的凳子上看著他入睡,等到容晏的呼吸變得輕緩綿長就把床帳放了下來,既遮住了搖曳的燭光,也擋住她翻閱書本與伏案疾書的聲音。

  用了一個時辰把這些瑣碎的事情處置好,賀爽又取出個小匣子,剛重生那會她就把還記得的上一世會發生的大事全記下來,如果平時想起又會在這本子上補充,時不時的還要拿出來查看一番。

  為了避免有心人得了這本子造成難以想像的後果,賀爽用的是當初賀青教給她的獨創文字的法子。這上頭記載的東西這世上也只有她能看到懂,即使別人得了去也沒什麼阻礙。

  青燈如豆,女子修長白皙的手指在本子上一個大紅色的圈圈上面停了下來。按照這上頭寫的日子,很快這京城就會發生一件大事——啟文帝大病。那場大病來得又急又猛,而那些御醫平時小心謹慎慣了,對著這病雖說不是束手無策,但也沒那個膽子下猛藥,只開了一劑又一劑的溫和補身體的藥方,也不敢開大補的藥物就怕補過頭加重了天女的病情。

  都說病來如山倒病去如抽絲,啟文帝這麼一病就病了整整一年,太女暫代朝政,朝堂上下人心浮動。君後是個狠角色,容晏雖然嫁了人,可手裡還握著一大部分兵權。

  當初也不是沒有大臣上奏摺建議啟文帝把容晏手裡兵權收回來,一個帝卿特別是嫁人之後的帝卿,一旦身心交付出去,若是駙馬有個什麼禍心,這大燕江山豈不易名改姓。更何況,男子掌管軍權本就有違祖制。

  進言的大臣被啟文帝一句話駁了回去:「有違祖制,那男子帶兵打仗也一樣有違祖制。安平帝卿能帶好那支軍隊,是因為他為將帥的本事,與他嫁不嫁人無關。」

  不僅是反駁,沒多久那大臣啟文帝一道旨意下去摘了頭上的烏紗帽,以通敵叛國的名義斬首示眾,她的妻女家人也是流放的流放,發配的發配。

  明面上看著啟文帝是為了自己的愛子出氣,但明眼人一想就明白這是那大臣踩了啟文帝的忌諱讓好脾性的皇帝動了真怒。比起異性王,軍權自然還是掌握在皇家人自己手裡來的好。

  然而啟文帝又是明君,太女和二皇女的勢力各掌握一支勢力相當的軍隊,才能夠讓她覺得自己屁股底下的這把金椅子坐得更牢固。啟文帝年紀漸長,對權力反倒是越加痴迷。太女和二皇女都已然成年好些時日,她對幾位皇女正是心緒複雜之際。

  太女性子純良,太子妃又替皇室誕下了皇嗣,啟文帝既想要讓太女羽翼豐滿,又怕太女一旦羽翼豐滿就要強迫她奪了她的位置。

  然而二皇女雖然在女嗣問題上不及太女,但她的性子和林貴君的野心啟文帝還是了解得很清楚,放任二皇女一味獨大絕不可能。這種時候啟文帝就把一腔母愛都移到尚未長成的三皇女和沒有野心看起來也不可能繼承皇位的容晏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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