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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在楚然要開口說結論的時候,在隊伍裡頭賀家的一個工人卻突然站了出來:「大人不用查了,謀害那賴二狗正是罪民所為。」

  她這一話出來,幾乎全場都震驚了。賀爽轉過臉對著那個開口說話的女工。對方長著一張十分憨厚的臉,年方二十有餘,雙目有神,看起來十分幹練。

  她這麼一承認罪行,最驚訝反應最大的的並不是賀爽賀宸,也不是趙蘇和她的師爺,而是平時和這女工朝夕相處的賀家工人。

  「你糊塗了啊,張工,這殺人的事情怎麼能夠隨便承認呢?!那可是要掉腦袋的。」

  「就是啊,那賴二狗和咱們無怨無仇的,大家知道你人好,想讓我們放出去可你沒做過的事,就不要亂說,這個不是能夠隨便開玩笑的!」

  當然還有平日裡看他不順眼的,這會陰陽怪氣道:「知人知面不知心啊,做了錯事不說,又是陷害東家有連累我們。你自己想殺人,直接提著大砍刀去了,用這種陰損法子還算不算女人啊!」

  立馬有人符合這個尖嘴猴腮的女子說的話:「就是就是,你自己幹了錯事,做甚連累我們!」

  之前替張工說的人也都噤了聲,雖然她們都不信對方會是做出這事情來的人,可是牽扯到人命官司她們也不敢亂說話,家裡都是有夫有女的人,要麼就是有年邁老父需要贍養,都是惜命之人,深諳禍從口出之理。

  人要尋死誰都攔不住,張工興許真的謀害了那賴二狗也說不定。賴李氏也像是突然反應過來,撲過來對著戴著鐐銬的女人又捶又打,沒了娘親的男孩也是揪著女人的褲腿使勁捶,一遍打還一邊哭,涕淚交加,好不悽慘。

  大堂之上鬧鬧哄哄的,趙蘇轉過身回去把驚堂木狠狠一拍,坐回原位,等全都安靜下來後又問道:「堂下認罪者何人,你可知殺人償命,這罪可不是能胡亂認的!」

  「罪民張琪,清圓梧州人士,我知道殺人償命。謀害那賴二狗之事確實是我所為。」

  「你為什麼要這樣做,又是用了什麼法子謀害了那賴二狗的性命?」楚然連著問了她兩個問題。

  雖然耳邊是賴家父子歇斯底里的咒罵哭喊,手上還戴著沉重的鐐銬,但張琪卻像是充耳不聞,面容十分冷靜,聲音也不帶半分顫音道:「罪民聽說那阿芙蓉量多了可使人上癮,為了避免殃及無辜的就只在給賴二狗要的酒里下了藥物。罪民組上有封口的手藝,可以讓剛開的酒缸恢復成原來的樣子。那缸酒是我專門為賴二狗準備的,除了她,並沒有賣給別人。每次她來我就往酒里多加分量,大人若是不信,可以查賀家別的酒,別的酒絕對沒有任何問題。」

  「你為何要殺害賴二狗,那阿芙蓉粉末價格昂貴,你從何得來?!」楚然仍舊步步緊逼。

  趙蘇一拍驚堂木,厲聲附和:「說,你從何得來!」

  這張琪的面孔才多了幾分猙獰:「那賴二狗就是個畜牲!她害了我的弟弟一輩子,活該這種人下地獄!我承認我是不敢,我害怕我死了弟弟無所依靠才用了這麼個法子。阿芙蓉粉末可讓人產生幻覺容易出事我是去大戶人家送酒的時候聽到的。賴二狗那種人渣,憑什麼她還好好的活在人間,我讓她用這種快活的法子去死,已經是仁至義盡了!」

  說到這裡她還揮舞手臂,鐐銬晄噹作響。停了一會她又接著說:「大人問我這阿芙蓉哪裡來的,不是旁人,正是賀管事送我的。我是沒有那麼多路子,但賀管事有,東家對我這麼好,我做了這事唯一對不起的也就是東家。今兒個我把這從犯供出來,也算是全了忠義。」

  「你說的賀管事是?」

  「自然是賀宸賀管事,她曾經在賀家管著幾個鋪子,和我家東家關係不好。做了錯事被東家請出去後就一直懷恨在心。」

  「你這是污衊!誰讓你這麼說的,草民是冤枉的,大人明鑑啊!」在一邊的賀宸突然非常的激動,不過被一邊的捕快摁住處沒能撲到張琪身上打罵。

  楚然仍舊皺眉問了幾個問題,那張琪說的處處都能對上,在罪名差不多能夠定下來的時候,趁大家不注意,那張琪一頭撞在了柱子上一下子撞了個頭破血流。

  還沒來得及退場的老大夫捏了捏對方的脈搏處,又探了探她的鼻息,看了幾眼對方的口腔,搖了搖頭:「人已經死了,撞的時候她還咬了舌頭。」

  這案子最後以張琪死亡,賀宸被下到大牢里為結束。賀爽的生意並沒有被這案子影響多少生意,反到讓這俊秀模樣的駙馬受了不少同情,也拉了不少群眾的印象分。

  和賀爽一塊回去的楚然面色卻很是難看:「你明明知道那張琪是無辜的。賀宸也不過是受人指使。」

  女子眉目冷然,端正地坐在馬車裡,反應比楚然要平靜許多:「她確實是替罪羊。可然後呢,你還準備查下去,然後牽扯到更多的人?」

  賀爽看著他,語氣裡帶了幾分無奈:「這事情,那張琪並不無辜。她的弟弟確實是遭了人侮辱,不過不是賴二狗乾的。我答應會好好照顧她弟弟,才有她今天這麼一場反水,至於賀宸,你也該知道,棄子一向是難得保全的。賀宸八成是被她後面的人捏住了了不得的把柄,不然不會風險那麼大也要出來。」

  楚然沉默下來,隔了一會才問:「既然你勝券在握,又為何請我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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