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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一次可比容晏頭一回嫁人熱鬧多了,周圍都是看熱鬧的百姓,因為規避的緣故退到街道兩邊去。

  百姓議論的聲音很是嘈雜,有些是羨慕這婚事浩大的場面,有些是沾沾喜氣純粹看熱鬧的,當然也有說一些不大動聽話的。

  容晏也知曉自己在宮外的名聲算不得好,不過人群里說壞話的也很小聲,只是習了那麼多年武,他的耳力練得極好。即使只要鎖定一個聲音,他就能夠清楚的聽見這些人到底說了什麼。

  有個小孩的聲音聽上去應該是在問自己的爹親:「爹爹,我長大了會不會也有這麼壯觀的婚事啊?我也想要那麼好看的新娘子騎著高頭大馬來接我!」

  比較溫潤的男聲應該就是那小孩的爹親:「你傻呀,人家是帝卿當然有這麼浩大了,咱們家裡可供不起這十里紅妝。不過我家麼兒這麼好看,長大了肯定能找個比帝卿還好的婚事。嫁給大將軍大丞相!」

  「我長的比轎子裡的新嫁郎還要好看嗎?」小孩的聲音糯糯軟軟的,聽上去甚是天真無邪。

  「那是當然咯,如果他不是帝卿,算了不說這個了,咱們再看看……」

  這父子倆後面說了些什麼容晏已經沒聽了,一個是因為隊伍已經離了那兩父子老遠,另一個原因是不用聽他也能夠猜到這群人大致說了些什麼。

  轎子的轎簾遮擋了外頭的視線,只要在轎子停下來之前把蓋頭蓋好自然也沒人會察覺到他在轎子裡做了什麼。不過按照那給他梳頭的宮裡老人的話,自己私自的掀開蓋頭來看是十分不吉利的。

  就衝著這麼一句話,容晏就一直這麼忍著,好在鳳冠夠高,即使不掀蓋頭他也能夠很清楚地看到自己的一雙手。

  容晏知道自己的容貌是算不上難看的,不僅不難看,甚至可以說勝過這京都的大多數年輕男子。

  他的容貌是繼承了啟文帝和君後的,但即使他長得並不像傳聞中的難看,他也在那些父後有意物色給他的女子眼裡頭看到了鄙夷和嫌惡。

  容晏的地位擺在那裡,這些女子當然不會明面上表現出來。不過跟在王君後的身邊長大,在前者將他交得很好的情況下,這些和他年紀相仿的女子想寫什麼對他來說一眼就看得清清楚楚。

  容晏把自己的手握緊又慢慢的鬆開,他打量著自己的手,這雙手如白玉一般修長白皙,但是比起那些十指不沾陽春水的大家公子,他這雙手簡直可以說是難看得很,在大燕的皇宮裡,他的手甚至比不上伺候他的小葉子來得光滑細膩。

  這雙手乍的看上去宛如上好白玉,可是細看還能看到虎口處薄薄的繭子,指腹的紋路也被磨掉了許多,就像是干慣了粗活後又養尊處優養出來的一雙手。

  當然要這麼說也差不多,他在邊塞的時候所做的可比這些粗使小廝激烈也累得多。

  原本在宮中習武的時候他的父後就極其注意保護他這一雙手,但是在外帶兵打了幾回仗,他的手上就多了無數個細小的傷口和一層厚厚的老繭。

  呆在宮裡將近一年,過了一年什麼都不需要自己親自動手的日子,那些在戰場上長出來的厚厚的一層老繭也都被磨掉了,可繞是如此,這一雙手還是甚是粗糙,把自己的手和父君擱在一起比較的時候,他偶爾也忍不住自行慚愧。

  愛美是人的天性,哪個男兒家不愛美。容晏雖然不喜歡往自己的臉上塗抹厚厚的脂粉,但也同樣是喜歡漂亮東西的。

  他把那雙手又擱在膝蓋上,垂下眼睫渙散了自己的思緒。當初賀爽為他解圍的時候,他是作女子打扮,賀爽替他折那株桃花的時候他仍舊是作的那副打扮。對方根本不知道兩個人又相遇過,也不會知道那桃花就是為他這個聲名狼藉的帝卿折的。

  這賜婚詔書下得這般突然,兩個人甚至都沒再見過面。轎子還沒有停,容晏的心裡卻開始忐忑不安,要是對方不喜歡他這副容貌怎麼辦。

  第一次成婚的時候他一點也不計較這麼多,不過這一次心裡頭的感覺卻很奇怪,他將手擱置在自己的心口處,聽著那快了不少的心跳聲,突然就有點害怕。

  賀爽完全沒有像容晏那樣想那麼多,再成一回親,和上一世一樣娶的還是同一個人,她沒有多感慨,也沒有特別的激動。

  她所操心的就是婚事過程不能出任何亂子,以及從皇宮迎親到正式拜堂,除了那些吹嗩吶的樂師,撒花的花童,以及護衛隊伍的官兵,還有相當一部分人混在沿街的百姓里在暗處保證這一樁婚事不出亂子。

  當然除了賀爽手底下的人,啟文帝撥給容晏的燕元十二衛也分別易了容隱匿在人群里。

  隊伍在賀府的門口停了下來,按照規矩,新嫁郎要被做妻主的抱著跨過火盆才意味著在將來在婆家能夠得到好的待遇,這也是正夫才有的待遇,至於侍郎和小侍那一般是一頂小轎子從後門抬進去。

  當時的夏若青是服了藥才勉強撐過拜堂,容晏是自個給跨過去的,等他反應過來,作為新娘的賀爽已經重重地踢了轎門。

  隨行的媒公還一邊說著吉利的話,按照規矩,新娘子還得再踢兩次轎門。容晏把差點飛出去的匕首又收回了寬大的喜服袖子裡,又安安靜靜端端正正的坐好。

  三下過後,轎門的帘子被掀了開來,賀爽手一伸把容晏直接從花轎里撈了出來,然後把人抱了起來,大步地從火盆上跨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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