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5頁
這一次的羅綺總算是正常一點：「你根本不是誠心說消息。」
「我從頭到尾都沒有說過。」楚音舉了舉手裡的杯子，「有些話我只對自己的朋友說，像你這樣來勢洶洶，毫無禮貌的傢伙，可沒有資格做我的朋友。」
比起赤宴他們，羅綺算是她接觸相當早的鬼將了。
在白棠離開之後一段時間，楚音才知道，他還替羅綺背了一次黑鍋。
之前電影院的事情，也是這位鬼將的手筆。
還有當初跳樓女鬼的事，也和羅綺有關。
是因為對方在研究一個陣法，女鬼作為受害者，只是被捲入其中，充當了羅綺的實驗品。
每一次見到她的時候，羅綺表現得也很牴觸。
又不是小學雞，喜歡誰就要欺負來彰顯存在感，羅綺不喜歡她，她也不樂意熱臉去貼冷屁股。
天底下帥哥多的是，鬼王的容貌一個能打三個羅綺。
容貌值只有的男主角凌昊，這兩年長開了，也是個不遜色羅綺的小帥哥。
「抱歉，我只是因為牽涉到很重要的事情，有一點失態，我不該把情緒遷移到你的身上。」
在意識到自己失常的情況之後，羅綺居然很乾脆利落的道了歉。
因為同伴的消失，還有鬼王太多朦朧藏掖的態度，他一時間有些心急。
但一著急就要敗北 ，越是這種時候，他越需要冷靜下來。
歸零和赤宴，都是沒有和他打一句招呼就消失了，他回憶起白棠和梔子離開時候的場景。
從硬邦邦的態度改成了服軟，他打起了同情牌：「我這個人，其實很怕死的。」
羅綺低垂著眉眼，調整著角度和濾鏡，讓自己顯得可憐一些。
可憐但不憔悴，才會惹人心疼。
「活著是一件很美好的事情，可你不是已經死了嗎？」
楚音的話說的尤其的扎心。
「的確，我是死了，但是我以鬼的形式活著，我覺得自己過的很好。」
羅綺接著說：「我在定義上已經是個死人，所以不能用人類的法律來審判我。而我旗下的企業眾多，鬼將已經折損了很多，他們幾個的產業接下來也會交由我來打理……」
說到這裡的時候，羅綺頓了一下：「我說這一些，不是想要炫耀我有多能幹，只是在告訴你一個事實。因為他們任性的消失，很多產業都受到了衝擊，在這些產業里工作的大部分都不是鬼魂，而是貨真價實的人類。」
頁面上出現了一張張的數據圖：「你如果稍微了解一下，就知道這些產業會引起全國，甚至是全世界範圍的動盪，因為這些人的失業，他們的家庭情況可能出現問題，全國經濟下行……」
羅綺說了很多嚴重的後果，最後總結說：「我們的消失，不代表就是好事。」
【不要聽他胡說八道，這個世界離了誰都能轉，沒了這些惡鬼，可能短時間秩序會暫時陷入混亂，但很快就會有新起之秀取而代之。】
為了擔心楚音動搖，天道又冒出來了。
鬼知道一個天道意識不好好的履行工作，有事沒事就拋出來和她說話是為了那般。
楚音沒做聲，天道又接著說【三個臭皮匠，頂個諸葛亮，他們的確很優秀，可也沒有優秀到非他們不可】
鬼將們的確很能幹，可能找遍全世界，也找不到幾個完全能夠代替他們的人。
可是這並不要緊，一個出眾的人代替不了，可以有兩個，或者是三個次一點出眾的人加起來代替他。
這個世界最不缺的就是人，而且群體的力量遠遠比單獨一個要強太多。
鬼將也是如此，就算羅綺很厲害，對自己的能力非常有信心，可因為同伴的減少，他實力大大削弱，就忍不住開始慌了。
楚音沉吟片刻：「如果說我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做了些什麼，他們就自己消失了，你會信嗎？」
鏡頭裡的人看著她。
儘管兩個人看起來就像是在面對面，可隔了屏幕，臉上細微的表情和眼睛裡的光都不那麼明顯了。
一人一鬼對視片刻之後，羅綺終於鬆懈下來。
他看起來像是一隻敗犬，在這個時候控制不住的流露出疲態。
「我相信你，謝謝。今天打擾到你的休息了，抱歉。」
楚音的手機又響了，她再一次的收到了兩筆巨款，匯款人是同一個帳戶，這是作為她好好回答他答案的謝禮，以及他打擾到她的賠償款。
如果楚音說的是事實的話，這才是恐怖的事情。
因為她居然有不知不覺就消滅鬼將的辦法，如果他不對楚音動手的話，這意味著她可能會在無意識的情況下把他也解決掉。
羅綺的眉眼染上兩分很戾，他需要好好想想，需要一個合適的計劃，來完美的解決掉楚音。
死亡不代表結束，那也可能是一個開始。
如果楚音成為靈魂，成為他們的同伴，她可能會忘記掉自己生前的一切，就像是他們一樣。
羅綺有些麻木的看著椅子對面的牆，牆壁上擺滿了一牆的獎盃，這是他做鬼以來得到的各種獎項。
獎盃按照大小順序擺放的整整齊齊的，下面還貼了像博物館那樣的不鏽鋼小字標籤，儼然一個獎盃呈列館。
外人一看，肯定會覺得這個房子的主人有著嚴重的強迫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