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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牛肉山藥粥還是皮蛋瘦肉粥?」頭頂上傳來他的聲音,聲線愉悅,笑意怎麼藏也藏不住。岑歲仰頭,正對上他的臉。
他笑的毫不收斂。
岑歲沒他那麼厚臉皮,語氣悶悶的:「牛肉山藥粥。」
默了幾秒,見他仍舊笑得更妖孽似的,岑歲有點忍無可忍:「你怎麼好意思和你的學生說那種話的啊?」
聞言,他挑了下眉,「我說錯了?」
「……」岑歲一口氣堵在胸口,上不去也下不來,等到他點完單後,她才硬邦邦地說,「這不是對錯的問題,哪有人會和別人說自己在玩曖昧啊。」
「行,是我錯了。」他很坦率地認錯。
反倒讓岑歲有點兒自責了。
他似有若無地喃喃著:「我這個年紀確實不適合玩曖昧了。」
岑歲打擊他:「你也知道。」
他的眼睫微動,不聲不響地看著岑歲,漸漸地,嘴角上揚:「我和你確實不是在玩曖昧,我們是在玩情趣。」
岑歲差點兒一口氣沒喘過來。
她猛地抬頭。
對面,陸宴遲神情愉悅地望著她,臉上沒有因為說出的話有半點兒的愧疚與不自在的情緒在。桃花眼微斂著,笑的神情又曖昧。
和她的視線對上,他擺出一副虛心詢問的模樣:「我說的對嗎?」
「……」岑歲忍了忍,面無表情地和他說,「我突然有些後悔了。」
陸宴遲:「後悔什麼?」
「我怎麼喜歡上了你這麼個……」她絞盡腦汁地想了半天,也沒想到個合適的形容詞,最後,硬生生地憋出了句話來,「看似沒談過戀愛但說出來的話卻像是個談過幾百場戀愛的渣男。」
「……」
陸宴遲還是第一次聽到有人用「渣男」形容自己的,他無言到直樂,卻好脾氣地說:「我說話的語氣,真像個渣男啊?」
岑歲沒有任何猶豫地點頭:「騙人感情,毀人青春的純渣男。」
恰好這個時候服務員把砂鍋粥端了上來,陸宴遲給她盛了一碗,岑歲接過來,低頭喝粥的時候,聽到他意味深長地說:「要是早點遇到你,把你的青春給毀了,也挺好。」
岑歲抬眸,隔著蒸騰的白霧沉默地看了他一眼。
她張了張口,最後也沒說一個反駁的字來。
如果早點遇到他。
岑歲想。
不管是在什麼年紀遇到他,她都會對他一見鍾情的。
喝粥的時候,陸宴遲感受到口袋裡的手機震了下,他拿出手機,看到陸聽音發過來的消息,他勾了勾唇,回道:【嗯。】
下一秒。
陸聽音就給他打了電話過來。
陸宴遲接了起來:「嗯。」
陸聽音無比激動道:「你真的認識吃吃嗎?」
岑歲的美食博主號叫「吃好吃的你」,粉絲們都叫她一聲「吃吃」。
相比於她,陸宴遲顯得冷靜許多,他不咸不淡地說:「怎麼了?」
陸聽音抬高了嗓音,一句接一句沒個停地說:「你和她是什麼關係啊,她為什麼會送你她親手做的桂花糕啊?還有,你為什麼之前不和我說那個桂花糕是她做的啊?」
「怎麼,我說了是她做的,你難不成不吃?」
「那也不是,」陸聽音坦誠道,「但我絕對不會給沈晝那個狗吃。」
陸宴遲輕笑了下,「原來你男朋友,是條狗。」
「你才是狗,」陸聽音很雙標,只容許自己說沈晝不容許其他人這麼說他,她把話題轉移回來,「所以你和吃吃真的是認識的啊?」
陸宴遲單手支著臉,眼瞼微垂,盯著低頭喝粥的岑歲,心不在焉地「嗯」了下。
陸聽音:「她為什麼會把桂花糕給你啊,還給你那麼多,那個視頻我看了好幾遍,她一共就做了一盒桂花糕和一盒桂花椰汁糕,為什麼都給你了?」
陸宴遲清了清嗓子,似誘導般地說:「你覺得我倆什麼關係,讓她把所有的東西都給我?」
有片刻的沉默。
幾秒後。
陸聽音恍然大悟:「你和她買的啊!早說嘛!」
陸宴遲:「……」
他面無表情地把電話給掛了。
注意到他掛電話時的表情,岑歲以為他遇到了什麼糟糕棘手的事情,結合到他母親住院,岑歲下意識地問:「是阿姨那邊情況不好嗎?」
「不是,」陸宴遲扯了下嘴角,「是我妹妹。」
岑歲有些無措,緊張兮兮地問:「你妹妹她……怎麼了嘛?」
陸宴遲淡淡地說:「她舌頭被燙到了,說話有點抽風。」
「……」岑歲愣了下,「被什麼燙到了?」
「說是——」陸宴遲夾了點心放在她面前的盤子上,他挑了挑眉,神情漫不經心地,「被冰激凌燙到了。」
「……」
-
吃完砂鍋粥,兩個人就起身離開了。
仍舊是陸宴遲背著岑歲。
雖然岑歲買了拐杖,這幾天用的也挺熟練的,但是南城一入冬便開始下雪,偶爾有幾個晴天,可地上還是濕噠噠的雪泥混雜。
岑歲趴在陸宴遲的背上,她突然拍了拍陸宴遲的肩,「我想喝奶茶。」
陸宴遲背著她走了過去。
這家奶茶店的座位都在二樓,一樓沒有位置,因此陸宴遲沒把岑歲放下。他背著她去收銀台處點單:「喝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