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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節課很快結束,因為是周五,陸宴遲還布置了一點兒作業。
下課之後,岑歲無視易修澤熱絡的目光,抱著書,從另一邊走了出去。她徑直走到講台上,小聲地和陸宴遲說話:「陸教授,你待會還有課嗎?」
陸宴遲拿好東西和她往外走,連續上了兩節課,他的嗓音很啞:「沒有。」
岑歲問他:「那你待會幹什麼?」
陸宴遲:「回辦公室,搞科研。」
順著人流出了教學樓,陸宴遲忽然說:「我明天要回家一趟,可能周日晚上才回來,你明後天不用過來了。」
岑歲點點頭:「好。」
前面就是十字路口。
岑歲往左,陸宴遲往右,二人就此分開。
岑歲往前走了幾步,肩上突然一重,扯著嗓音在她耳邊吼:「我剛跟在你和陸教授後面,不得不說,你倆的背影看上去有那麼一絲的和諧。」
岑歲:「胡說。」
孟微雨:「啊?」
她一本正經地糾正:「是非常的般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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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岑歲仍舊睡不著。
她拿出手機,給陸宴遲發消息:【陸教授,你睡不著的時候一般都幹什麼?】
過了大概十分鐘,陸宴遲才回她:【醒著。】
岑歲:「……」
陸宴遲:【睡不著?】
岑歲:【嗯。】
岑歲喝了半杯水,抓了抓頭髮,忽然想到了什麼,嘴角勾起玩味的笑意:【要不你給我講道題吧?】
陸宴遲:【?】
岑歲:【我發現高數挺催眠的。】
陸宴遲:【在我的課上睡覺還這麼理直氣壯?】
陸宴遲這句話分明應該是責怪她的,但是岑歲卻沒有半點兒被說教的不快,她翹著腿,回他:【那你講不講?】
陸宴遲:【在外面。】
岑歲:【在家裡就給我講題嗎?】
這條消息發過去之後,陸宴遲就沒有回覆了。
可能是因為有事。
岑歲給他找藉口。
她又在床上生無可戀地躺了會兒,發現自己確實沒有絲毫睡意,於是換了套衣服出門散步去了。
小區裡有個很大的籃球場,晚飯的時間點就有不少人來這裡打球,而且每周都有球賽,岑歲偶爾路過,也會過去看一眼。
今天也有球賽,岑歲走到邊上空著的休息椅坐下,探頭探腦地往籃球場上看的時候,揣在兜里的手機突然震了一下。
她打開手機。
是陸宴遲發過來的微信:【有時間就講。】
岑歲對著鍵盤按了按,突然,他又發了條消息過來:【看左邊。】
她下意識往左邊看去,就看到左邊的休息椅上,陸宴遲坐在那裡。
他微弓著腰,指尖處夾著根煙,菸頭泛著猩紅的火光,即便是側臉,也好看到令人心動。他還在和邊上的人說話,另一隻手拿著手機,笑意閒散,忽地轉過頭來。
臉上還帶著未退的笑,輕佻又散漫。
對上她的視線——
他低頭,將菸頭按在椅子腿上。
他伸手拍了拍身邊坐著的人的肩,隨即起身,往她這邊走來。
岑歲仰著頭,很是驚喜地看著他:「陸宴遲,你怎麼會在這裡?」
陸宴遲的身影遮擋住光源,在她的身上投下一片陰影:「過來打球。」
她拍了拍邊上的位置:「你坐啊。」
陸宴遲坐了下來,「怎麼這麼晚還出來?」
「睡不著就出來逛逛。」
陸宴遲似是想到了什麼:「那晚也是睡不著?」
岑歲並不想讓別人知道自己失眠的事,於是說:「不是,那晚就是加班,所以才那麼晚還沒睡。」
說完,又想起自己周三和周五都去上他的課,這也不太像個上班族。於是又很謹慎地補充:「我是自由職業的,但是偶爾會有特殊情況,需要加班。」
兩個人沒坐多久,球賽就結束了。
一群人從球場上下來,他們似乎還要吃個夜宵。
男人們圍在一起說話,突然有個聲音響起:「陸宴遲呢?他不去嗎?」
男人的聲音很響,岑歲也聽到了,她有些無措地看向陸宴遲:「你要走了嗎,那我也——」
「——先送你回家。」陸宴遲打斷她。
岑歲:「你不和他們吃夜宵嗎?」
陸宴遲的眼尾上挑,在籃球場泛黃的燈光下,寡淡的側臉上浮起淺淡笑意:「再說吧,先送你回家。」
陸宴遲回去拿了衣服,和他們說了幾句就走了回來。回來的時候,他手上還拿了兩瓶水,遞了一瓶給岑歲,又在中途的時候收了回來。
看到他這幅舉動,岑歲無語:「你連一瓶水都不捨得給我嗎?」
卻沒想到,他眼梢一揚,眼裡似乎閃著似有若無的無奈,輕笑著說:「我就是在想,這瓶水喝下去,下周一上課,你是不是還要睡覺?」
「……」岑歲頓了下,「你一個大男人,不要這麼斤斤計較。」
陸宴遲仍笑著:「你是第一個在我的課上睡覺的。」
岑歲接過他遞過來的水,灌了大半瓶之後,神色淡然地說:「那是你的榮幸。」
陸宴遲頓了下,突然笑出聲:「我的榮幸?」
「是啊,那也是我第一次在課上睡覺,」岑歲嘴硬著彌補,「我還記得我以前上高數課的時候都是坐在最後一排的,上你的課的時候哪次不是坐第一排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