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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是有時候十二阿哥投向我的眼神總是憂鬱而憐惜的,我從不認為自己的處境讓人可憐,心中隱隱覺得他的照顧似乎不是那麼單純。

  村裡有好事的大嬸偶爾來我這裡坐坐,試探著為我提親,我連自己今年多大都不知道,或許我早有了夫君,她們見我總是一笑了之,久而久之也就不提了。

  凌玲很正經的對我說,讓我趁著年輕快些找個好人託付終身。

  深情凝望的雙眸時時出現在夢裡,攪得我心神不靈,他是我的良人嗎?

  一個人在河邊洗衣服,河水清澈涼爽,河面波光粼粼,長發垂到水裡去了,乾脆直接在河邊洗起頭髮來了。

  “你小心點。”一個男子溫柔的聲音,我猛地掉頭望去,如此熟悉的聲音,卻又想不起來了。

  一個女子蹲在水邊,陽光映著她笑吟吟的臉龐,整個籠罩著柔和美麗的光環。

  “爺,這水真涼爽!”她掬了一捧水在手裡,對著站在身側的男人歡快的說。

  “讓你不要自己來,偏不聽,萬一受涼了怎麼辦。”男人心疼得責備著,看著女子歡樂的笑顏,眼底也暈染著絲絲的笑意。

  女子甜甜的笑了,眼波如秋水,挽水洗了手,站了起來,男人很溫柔的替她擦乾淨手,拉著她往岸邊走去,看他們甜蜜的背影,我的心竟是酸酸的,看那個男人溫柔的眼睛,怎麼與我夢中的一般無二。

  看著他們上了馬車,馬車緩緩揚起道路上的塵土,漸行漸遠,心空落落的。

  挽起濕漉漉的長髮,仰望西天的雲彩。

  山映斜陽天接水,芳草無情,更在斜陽外。

  踏進院子,便看到十二阿哥與雲紫在院子裡鬧著玩,我放下衣物,看著他們兩個追來追去,搖搖頭,都是長不大的孩子。雲紫看到我回來了,撲到我的懷裡,撒嬌道:“哥哥欺負紫兒。”

  “你不要惡人先告狀好不好?”十二阿哥一臉委屈的看著雲紫。

  雲紫指著他惡狠狠道:“這麼無恥的話你也能說出來。”

  我驚訝的看著雲紫,我承認平時教這個丫頭的時候是有點口無遮攔,但也沒有教她這樣跟別人說話呀,這個丫頭怎麼好得沒學會,壞的學了一大堆。

  我尷尬的看著十二阿哥,十二阿哥倒像是一點也不介意,依然興趣盎然的與雲紫玩笑:“你倒是說說,我怎麼無恥了?”

  “你說,要把我丟到長江里去餵魚。”雲紫噘著小嘴,“姐姐說,長江里有揚子鱷,專門吃小孩的,你說你是不是很無恥。”

  我極度不好意思的對著十二阿哥笑了笑,厲聲呵斥道:“雲紫,不許亂說話。”

  “我喜歡她口沒遮攔。”十二阿哥不在意的笑笑。

  人家一個願打一個願挨,我跟在後面瞎操什麼熱鬧。

  兩個人玩夠了,十二阿哥教雲紫寫字去了,老實說我的字寫得實在不咋的,雲紫央求十二阿哥為她寫帖,臨的倒是很認真,寫的字大有超過我的趨勢。

  我覺得古人很早熟,但要把他們兩個硬想到別的方面,實在……是這個年齡怎麼都覺得不對。

  古人?為什麼我又不自覺地把他們規劃為古人。

  這個兩個混蛋現在坐在桌邊,我蓬頭垢面的在廚房裡忙裡忙外,兩個人倒是一副理所當然的樣子,坐享其成。

  還有一道菜就可以大功告成了,我高興得嚷著:“我可以解放了。”

  端著菜出了廚房,剛跨到門口,就被十二阿哥擋住了,他大聲說:“我們回去說話。”

  說著一陣龍捲風一樣拉著一個男人走了,莫名其妙的看著他們遠去的背影搖頭。

  “哥哥說,那個人是他的哥哥。”雲紫嘆了口氣接著說,“我都沒看清他長什麼樣。”

  “你要看清他長什麼樣做什麼?”

  “哥哥長得那麼帥,他也一定長得很好看。”雲紫一副失望的樣子。

  “雲紫……你個死丫頭……”

  我怎麼能教出這麼色的丫頭!

  為伊判作夢中人

  中午下學了,我走出教室,牽著雲紫的手。

  我抬眼就看到兩個人並肩而來,是我在水邊見到的兩個人,一個嬌俏美麗,一個俊朗不凡,端的一對璧人。

  只是看到那個男子的眼睛時,我的視線再也離不開了,那麼熟悉的眼眸,熟悉的眼神,我痴痴的看著,那眸子就如夢中的一般,眸光纏繞絲絲縷縷,只是他的眼中神情複雜,是我不曾見過的,有太多太多的情緒,也定定的看著我。

  “爺!”身邊女子嬌媚的聲音陡然響起,“我們回去吧!這個女人也沒什麼好看的,被她們吹得天花亂墜,看起來也是一般。”

  我們具都被她的聲音驚醒,我看向對著男子撒嬌的女子,一嗔一顰具含情,嘴唇微翹,眼眸半挑,波光粼粼,含嗔帶怒的嬌俏樣。

  我尷尬的笑笑:“我本來就是普通女子,沒有三頭六臂。”

  微微點頭,拉著雲紫從他們身邊走過。

  佛說前世的回眸五百次才換來今生的擦肩而過,你是我夢中人嗎?

  從你的身邊走過,為什麼我的鼻子酸酸的,為什麼明媚的陽光照得我想落淚。

  “曉雨。”沙啞的男音,這般的壓抑,我不自覺地停住了腳步。

  “你叫我嗎?”我掉過頭,卻看向天邊,只是一瞬,我便不敢看著你的眼睛,那引人墜落的眼眸!

  “姐姐不叫曉雨,姐姐叫明月。”雲紫搶先說。

  “我叫明月。”我說,嘴角卻有些發顫,“公子是認錯人了吧!”

  看你們情深意重,我的心為什麼會痛呢?

  如果你真的認識我,那麼我現在能選擇不願意記起你嗎?

  夢中黑眸是只屬於我的溫柔,我不想打碎他,如果是夢,那就讓他永遠不要醒。

  “爺,你們以前認識嗎?”那個女子小聲地問。

  那個男子似乎沒有聽到,一步步朝我走來,走到我的面前,凝視著我,眉頭緊蹙,陽光在他的眼眸中流轉出迷離的光彩,這是我見過的最悲傷的眼睛,薄薄的嘴唇緊緊的抿著,似乎過於用力,我可以看到他嘴角微微顫抖。

  心一陣陣加速的跳動著,我的心也跟著酸澀無比,他與那個在河邊溫柔的笑著替妻子擦手的人判若兩人。

  漸漸的逼近,我下意識的往後退。

  “爺,你要做什麼?”那個女子驚叫起來。

  雲紫嘩地一下站到我的前面,大聲說:“你不許欺負姐姐。”

  他聽到雲紫的話,眸光轉清,憂傷慢慢流轉,越來越深。

  心一點點的痛,像夏日裡支離破碎的陽光,清晰而真實。

  “你真的不是曉雨嗎?”

  “不是!我真的不是!”我努力的迎著陽光笑,讓自己笑得很開心。

  他慢慢轉過身,兩個人依舊是並肩而行,陽光刺得我的眼睛睜不開,他的背影為何顯得這樣的落寞,身側的女子似乎與他隔著天涯海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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