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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修的道同你並不相同。」
程喜道:「阿爹當年許是傷了心才墮了魔,我卻沒有什麼值得傷心的。」
正道修士轉為魔修,基本上都要受到重大的打擊,被人背叛,親人死亡。
有些人心神不堅定,很容易就被歪斜的心思入侵。
但是心性堅定者,如當年的褚玄機,非要有人在你的心口劃上那麼一刀,搞得你鮮血淋漓,露出一個大口子,好讓心魔趁機而入。
這說的倒也是,褚玄機作為父親,對女兒多有了解。
若是非要讓程喜傷心才能讓她成為一個魔住,那他還是寧願她能夠一輩子安平喜樂。
「說是如此,可你一直待在修真界,也算不上安全,這今日一戰,怕是這修真界惦記你的人便多了。」
一直不做聲的陶厭出來說:「是啊,就算殿下你不跟著去,也有很多人會把你同魔修聯繫到一起。」
今天發生的事情雖然主要是無極宗宗門內部的糾葛,扯的還都是那些陳芝麻爛穀子的事情,可誰讓褚玄機如今是那些魔修的頭呢。
程喜不想招惹麻煩,總是會有一些麻煩自己找上門來。
沒道理她吃了虧,受了罪,一點好處都沒有。
程喜不愛計較,他可都替她記著呢,不能讓隨便什麼阿貓阿狗占了自家殿下的便宜。
「你到底是站在誰這邊?」
陶厭便往程喜這邊站了兩步:「我哪邊也不站,哪邊為殿下好,又能讓殿下高興我就站哪邊。」
他對褚玄機那是沒多少好感,又是讓殿下傷心,又有著做父親的高高在上。
陶厭自己沒有父母,但是他接觸過很多父母和孩子,見過形形色色的人。
程桀,或者說褚玄機,帶給殿下的不全都是美好,還有很多不那麼令人愉快的回憶。
要知道當初知道這人出事的時候,程喜狀態便十分不好,人險些出事。
好吧,他不承認這是因為自己嫉妒對方在程喜心裡份量重,人家父女情深。
現在程喜要是不高興,說明她在乎。她要是完全不介意,父女之情才叫淡薄呢。
「陶厭。」程喜突然喚了一聲。
「我在呢!」不管程喜什麼時候喊,他都一定在的。
「你想不想同我去魔界邊沿走一趟?」
她終歸是長大了,決心堅持自己的道路,縱然前路艱難險阻,她手中執劍,這片荊棘,由她自己來斬斷。
但是為了減少不必要的麻煩,正道與魔界交界之處,乃是修真界當中最為艱苦的地方之一。
正道修士不會闖到魔修的地盤來,那個地方的魔氣也算不上特別深厚。
但是如果陶厭不願意,她也不勉強,畢竟這是去吃苦而不是享福。
「你去哪,我就去哪。」
這麼來說,他比這位魔界的王者到這兒有優勢的多。
做女兒的遲早都要離開父親身邊的,還是他才能夠陪伴程喜長長久久。
這麼一想,陶厭心裡瞬間美滋滋。
「也罷,你從小便這般倔強,什麼時候若是後悔,你就是撕開這捲軸。」
程喜執意如此,褚玄機也不攔著她,只是又塞了一些好東西給女兒。
都是一些在關鍵時刻能夠保命的東西。
在交界處,總歸他還是能夠多照看她兩分。
在分別之際,陶厭替程喜問了:「陛下,先前那試圖傷了殿下的人,現在如何?」
褚玄機輕飄飄一句:「死了,已經魂飛魄散,無法再入輪迴。」
「可是對方是大乘期,怎麼會死的這般輕易,手中保命的東西應該也不少。」
「這還是阿喜的功勞,那個女人沒了,他心死如灰,自然是死了。」
褚玄機說:「當年的事情,你要是想聽,我便講給你聽。」
故事其實無非就是那些愛恨情仇,謝玄塵本是天之驕子,修煉的又是無情道,但是無情之人動了情最為可怕。
魔修跟正道本來就不兩立,屬於此消彼長的關係,那魔修混入宗門來,勾動了謝玄塵的一顆凡心。
當年兩者大戰,他為了那女子的一句謊言,直接搭了師門多少性命進去。
縱然事後受了責罰,他卻執迷不悟,上了一次當,又上了第二次。
走不出,便成了長長久久的心魔。
只是說來諷刺,如今他叛離宗門,成了魔修,還做起了這些魔修的君主。
死個大乘期的修士,那又沒有什麼,渡劫期,該死還是一樣死。
他提到程喜,陶厭便信了。
敢動他們家殿下的人就是該魂飛魄散,灰飛煙滅。
「對了,阿喜。」
褚玄機忽然說:「你天資聰穎,修行速度極快,若是能夠壓境界的話,就壓一壓。」
謝玄塵只是程喜里的一道門檻,是第一道,但不會是最後一道。
褚玄機望著蒼穹之上,欲言又止:「你如今不過是元嬰期,待你修為更進兩個大境界,我還有話要講給你聽。」
他想要程喜轉魔修,自然不是想讓她吃苦,而是憂心這穹頂之上,那雙冰冷凝視著這方小世界的眼睛。
修真界幾千年來,根本沒有任何人能夠飛升成仙。
正道修士飛升成仙,魔修是成魔。
倘若他能成功召喚出魔君,便能打破這禁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