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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喜頷首:「有許多,只是現在徒兒腦中一片混沌,怕是再吃不下什麼精妙的指點,還需要些時間來琢磨透現有的知識。」
「剛歷劫便是如此,你只管靜心慢慢調理。」
師父師父,一日為師終身為父,程喜太小了,謝玄塵沒有想過和她發生什麼男女之情來。
但師徒之間的感情也足夠了,他沉吟片刻:「你師兄已經同我說了接你入修真界時的情況,等三月之後,為師親自送你走一趟下界,同令尊說清楚境況。」
當初他還未完全出關,通過水鏡傳音下令,正好這次下界,可以了解一下程喜的親爹的是怎麼養孩子的。
「多謝師父。」這次程喜語氣里的謝意倒是比謝玄塵給她東西的時候來的足得多。
離別的時候不覺得多傷感,成為修士也不過兩日的時間,可興許是歷劫的緣故,程喜產生了恍如隔世的感覺,仿佛歲月過去很久。
謝玄塵不提還好,這麼一提她突然就有點想念自己的暴君爹了。
師徒兩人對視,一時間場面些許尷尬:「那你好生休養,為師先去找你的大師兄,商議收徒宴的事情。」
正好可以提一句程喜築基的事情,替她搜羅一圈用的上的秘籍、法器和法衣,然後順便了解一下鍊氣弟子築基的具體情況。
程喜送了師尊出去,轉頭靜心打坐,慢慢消化她學的東西。
先前宗不庸送過來的一些書籍她看著深奧晦澀,如今卻是正好能夠用的上了。
這一看書,程喜便如同入定一般,看了足足幾個時辰。
等她回過味來,身邊便多了個人。
不是旁人,正是換好了衣服,看起來像模像樣的陶厭。
他現在已經不是那副破敗娃娃的樣子,容色較先前更加出眾。
見程喜看過來,他耷拉眉眼,一副沮喪模樣:「如今我欠殿下三條命了。」
程喜彎彎唇角:「本宮沒想你能還得清。」
陶厭看了看外頭,沒感覺到那種壓制的討厭氣息:「先前還多謝殿下,沒有讓那位尊者為我更衣。」
「怎麼,你覺得師尊配不上你?」
「哪有,我只是害怕。」
謝玄塵絕對沒安好心,若是他被他換了衣服,清白沒了都是小事,怕就怕這師尊覺得自己紆尊降貴,惱羞成怒之下對他這破敗的身子做什麼手腳。
修真界的修士也是人,擺脫不了七情六慾,愛恨嗔痴。
在陶厭心中,這位身份尊貴的大乘修士絕對不可能是救苦救難,割肉餵鷹菩薩,除了臉蛋長的好看些,和那些老變態沒啥區別。
這是他吃了太多虧鍛鍊出來的第六感,沒有運氣的他能夠數次死裡逃生全靠直覺。
陶厭湊了過來,刻意壓低聲音,不遺餘力的抹黑說,「以我多年以來的直覺賭咒發誓,那位尊者絕對不是什麼好東西,殿下還是提防著幾分為妙。」
第019章
程喜斥責道:「你當真是好大的膽子,就憑一句直覺,就敢在我跟前詆毀師尊!」
陶厭不退反進,探過去半個身子,梗著脖頸,擺出一副倔強模樣:「我的膽子自然是殿下給的,這話縱使殿下不愛聽,我也要說,他絕對不是什麼好東西。若是換做旁人,就是我親眼見著被他坑了,吃得骨頭都不剩,我保證不多管閒事,全程不說半個字。」
「哦,這麼說來你還是為我好了。」程喜冷笑,「我怎麼不知道自己給了你這個膽量,縱你詆毀師尊了?」
陶厭眼睛一眨不眨的凝視程喜神情,她雖是呵斥,卻並未真的動怒。
這是意料之中的事情,同樣是身份尊貴,十分威嚴的長輩,若是他說了那位暴君的壞話,這位公主殿下極有可能一劍捅穿他的心肝肺,再把他吊起來,晾在城牆上暴曬三天。
程喜入修真界不過兩日,因為謝玄塵夠強,才拜他為師,沒有多少感情基礎。
他立馬得寸進尺:「我是殿下的人,自然得為殿下考慮。殿下是女子,不懂男人,這世界上的男人沒有一個好東西。」
「哦,你是說自己不是個男人。」
陶厭理直氣壯:「不,我是說我也不是什麼好東西。」
他接著說:「殿下品性高潔,清風霽月,看什麼都好,不知道男人心裡能有多齷齪。殿下年輕貌美,那謝玄塵卻是個活了幾千歲的老王八,踩過的屎比殿下走的路還多,心裡不知道多齷齪。男人若是關心女人,定然比誰都想得周到。昨兒個殿下一路過來受了驚嚇,他卻不管不顧,今兒一大清早跑來,噓寒問暖的事情沒一句,儘是顯擺,不過是為了在殿下面前塑造一個世外高人的形象。」
前頭話說的難聽,還勉強能說是時候,後頭半句聽上去就是酸溜溜的。
程喜知道每個人資質不一樣,可能有的人努力一輩子,千辛萬苦只能達到旁人的起點,她不會去居高臨下的指責誰為什麼做不到什麼,但陶厭後頭的話她更不愛聽。
「你瞧他是顯擺,瞧本宮是不是更顯擺。按你說的,他要是真有你那齷齪想法,直接做就好了,何必費這個心思。」
她的聲音比先前多了兩分厲色:「衣食住行這些是你分內之事,同外人又有什麼干係。教導我修行,才是他分內之事。況且若非師父演示劍法,我無法頓悟,你這鍊氣更是遙遙無期,真若說起來,你是欠了他一分因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