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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著靳承乾安慰的笑,路菀菀焦躁的心也慢慢平靜下來了,一點點止住了哭噎。
她該相信他的,他說過他們會白頭偕老,又怎麼會比她先走?他肯定捨不得的。
「喲,怎麼不哭了?想開了是不是?以後跟著爺,不一樣是…」
聽路菀菀不再嗚嗚咽咽,夏高勇挑了挑眉,一邊緊盯著靳承乾,一邊半低下頭湊近她的耳朵。
就是這個時機。
靳承乾眯了眯眼,猛地鬆開右手。還染著血的劍倏地飛向夏高勇。落在離他腳尖只有半寸遠的地方,劍尖深深地插入了船板竟是約有三寸。
夏高勇被這突來的變故驚得一愣,反應過來剛想將手上的短刀插進路菀菀的胸前,就被早已準備好的慕言一刀劈下。
轉眼間,人頭飛出三丈遠,撲通一聲便落入了河中,只留下一片紅水。
溫熱的血濺了路菀菀滿頭滿臉,撲面而來的鐵鏽味讓她忍不住捂住唇彎腰便吐了出來。
長時間沒進食讓她不住地乾嘔,吐出的全是辨不清顏色的酸水。
慕言的那一刀又准又很,站在旁邊的李副將在毫無防備的情況下也被削掉了一邊的肩膀。
他看著軟倒在地的夏高勇的屍體,怒吼著抹了把臉上的血便提起了手上的劍想要刺向路菀菀。
極致的憤怒讓李副將即使斷了一臂卻仍舊爆發出了極強的力量,銀色的劍尖比慕言的長刀更先一步指向了路菀菀的鼻尖。
路菀菀正跪趴在地上吐得天昏地暗,下一瞬卻只覺眼前銀光一閃,尖叫聲還未出口,便落入了一個熟悉的溫暖懷抱。
靳承乾柔聲輕哄的聲音在耳邊響起。他說,「寶兒乖,夫君在呢。」
「哥哥…」
路菀菀的嘴無意識地癟起,所有的委屈在睜眼看見靳承乾笑得晶亮的眼睛時全部都爆發了出來。
「你這隻豬!又蠢又笨的豬!你怎麼可以把我弄丟?!怎麼可以這樣晚才來找我?!你知不知道這一天我有多慌張?!你不在我身邊,那麼多危險,我有多害怕?!」
「我是豬,全天下最笨的豬。」
靳承乾還是笑著,淚卻是一點點從眼角滑了下來,落在路菀菀的臉上。他伸出手,把她臉上的血污慢慢擦掉。
「寶貝,我錯了,我錯了。你打我好不好,乖,你別哭,千萬別哭,寶寶在肚子裡看著呢,會笑話你的。」
靳承乾一邊說,一邊拿起她的手往自己臉上胡亂地拍著。
「寶貝乖,回宮了朕跪鐵鏈給你看好不好。朕錯了,朕不該弄丟你的,你是朕的心尖子啊。」
看著這樣的靳承乾,路菀菀的眼淚卻是怎麼也止不住了。他的聲音越溫柔,她的淚便流得越凶。
捨不得再去打他的臉,路菀菀把手攥成拳頭,使勁掙脫出來,環住他的脖頸失聲痛哭。
「哥哥,哥哥,我就知道你肯定會來的。」
「哥哥怎麼捨得扔下你這樣好的姑娘。」
路菀菀的淚滲進了他剛剛被劍割過的傷口裡,疼得他連手指都緊緊攥起,就像是活生生地往破了皮的血肉上猛地撒了把鹽。
可就算這樣,靳承乾還是沒有將懷裡的路菀菀推開半分,只是不住地拍著她的背,將她愛聽的,他會唱的曲子都一首首地哼給她聽。
越疼越好,只有疼了,他才敢相信,他的寶貝還在他的懷裡。就在他的懷裡,哪兒也不會去了。
「寶兒,寶兒,哥哥的好寶兒。」
靳承乾鼻頭酸酸,抱著路菀菀慢慢走著,輕輕搖晃著,從船頭走到船尾,再從船尾走到船頭。
「我們家的好寶兒,又聽話,又懂事,乖乖巧巧的,讓人看了一眼就發了狂般的喜歡。就連任性撒嬌時的樣子,也是恨不得讓人疼進心坎里去。你說,我們家的寶兒怎麼就那麼好?」
路菀菀笑著打了個哭嗝,不輕不重地錘了下他的胸口。剛欲開口,眼角瞟到他頸上的傷口時渾身卻是一僵,忙在心底里唾棄起自己的矯情。
她的陛下都為了她傷成這樣了,她還在那裡鬼哭狼嚎什麼。
伸手捂住還在往外滲血的傷口,路菀菀紅著眼圈偏頭去尋太醫。
「陛下,太醫呢?怎麼還不來?」
「時間緊急,等不及太醫登船了。」
靳承乾把她的髮絲撩回耳後,笑意盈盈地吻上她的唇。
「寶兒對不起,等咱們回宮後,朕立刻傳太醫來,你先委屈會。」
路菀菀的後腦被扣住,只能用手去戳他的胸膛讓他停下來。
這個混蛋在說什麼啊?他又在做什麼啊?流了那麼多血,就不能上點心嗎?
靳承乾毫不在意她撓痒痒般的碰觸,伸手抬起她的腿圈上自己的腰,就按著那個姿勢吻得入了迷。
脖子流點血又怎麼樣,又死不了。但如果失了懷裡的這塊珍寶,他才真的會死。
兩百條軍船,幾千名士兵,均是在晨光之中低著頭,默默地等著他們的皇帝陛下和貴妃娘娘親熱完。
慕言提著還滴血的長刀,伸腳踢開已是氣絕身亡但仍舊睜著眼的李副將,縱身一躍回到了另一艘船上。
娘的,就不能再忍一會兒?隨時隨地像頭要發情的公牛一樣,不嫌丟人?
這麼多兄弟看著呢,老子怎麼就跟了你這麼個不成器的皇帝?老臉都讓你丟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