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符延應著聲,垂首跟在靳承乾的後方。
「陛下,王爺昨個他…叫的聲音有些大,現在好多人都在議論著宮裡是不是鬧了鬼。奴才對外面便說,是野貓溜進了院子才發出了那種聲音?」
「隨便你怎麼說。」
靳承乾不再意地擺擺手,眼中閃過絲譏諷的笑意。
「德妃那邊,就當昨個什麼也沒發生過。她要上天要入地,只要不傷及貴妃娘娘,一切隨她。懂?」
「奴才懂得。」
符延頷首應是,抬眼間卻是瞄到了靳承乾頸間滲血的傷痕,心裡不由一驚。
貴妃娘娘…您這下手也實在是太狠了些。
「陛下,您脖子上流了血,奴才去給您取些藥來?」
「用不著。」
靳承乾揮手把符延攔在後面,大步流星地進了廚房。
「朕去給娘娘煮碗粥,你先下去吧。」
笑話,上什麼藥?
這傷就是要露在外面給那隻小野貓看,要不然拿什麼博她的同情心?
符延啊符延,你還是道行太淺。
等靳承乾端著粥碗回屋的時候,路菀菀早就收拾得妥妥噹噹坐在榻上等著他了。
她的小臉還是沒什麼血色,嘴唇緊緊地抿成了道直線,平日裡顧盼生輝的大眼現在也是愛搭不理的低垂著。
兩隻細手緊緊交叉著放在腿上,見靳承乾進來也沒有一點動作,擺明了一副不想理人的樣子。
看著她這陰沉著的小臉,靳承乾心裡一陣突突,臉上忙揚起一抹諂媚的笑。
「乖寶,這是怎麼了?不高興?」
路菀菀沒出聲,眼睛卻是一直緊盯著靳承乾的金絲黑靴。
見那雙靴子往她的左側走,路菀菀暗自笑了笑,抬起小屁股就往左邊移了個位置,坐定後繼續保持著那副淡漠的表情。
靳承乾眨眨眼,侷促地把剛要落座的臀收回來,看著那個被占了的位置嘆了口氣,無奈地往另一側走過去。
「乖,你好久沒吃東西了,餓壞了朕該心疼了…」
眼瞧著靳承乾就要坐下,路菀菀敏捷地又移了個位置,正正好好地擋住了他的屁股,還順便掐了下他的腰眼。
行雲流水地做完這一套動作,路菀菀仍是那副若無其事地樣子。安靜地坐著,眼觀鼻,鼻觀心。
靳承乾總算是弄明白了路菀菀的意思,這是不想讓他坐著,鬧小脾氣了。
摸了摸鼻子,靳承乾把托盤放在榻上擺好,默默地蹲在了路菀菀腳邊,還順勢親了下她的膝蓋。
不就是不給坐嘛,沒事,朕蹲著。您是娘娘,您開心便好。
「乖寶,還生朕的氣呢?朕也是好意,擔心你的身子嘛。」
靳承乾舀了勺粥,試了試冷熱,站起身彎腰送到路菀菀嘴邊,輕聲哄著。
「你乖,先吃飯,吃完再鬧。朕親自煮的粥,滿滿的都是愛你的味道。」
「…」
路菀菀緊緊摳住手指才抑制住要大笑出聲的衝動,冷漠的表情幾欲崩裂。
我家陛下怎麼越來越可愛了,瞧這小樣子,多招人疼。
不行,我得忍住。得給他些教訓,誰讓他昨天那麼不知節制。
「臣妾不生氣,臣妾哪敢生您的氣。」
路菀菀一口將粥咽了下去,陰陽怪氣地念出早就準備好的台詞。
「臣妾就是腰痛,腿痛,頭也痛,昨個沒歇息好,哪哪都不舒服。怠慢了陛下,還請陛下恕罪。」
「慢點…別噎著。」
靳承乾抽了抽嘴角,目瞪口呆地看著路菀菀連嚼都不嚼就吞下了那口粥,忍著笑去拍她的背。
「娘娘別說笑了,陛下他就是個妻奴,哪敢定您的罪。您永遠是對的,怎麼樣都是對的。」
聽著這甜言蜜語,路菀菀心裡高興,面上卻不顯。冷冷淡淡地睨了眼蜷在自己身邊的高大男人,微微張開了小口。
罷了,看在你這麼會說話又這麼懂本宮心思的份上,本宮再矯情一會就放過你。
靳承乾自然是會意,忙又舀了口粥送到她口中,低眉順眼地為自己說著好話。
「乖寶,朕真的知道錯了。昨晚上你睡著之後,朕懷著顆愧疚之心給你擦了身,洗了發。見你不願起來,怕你胃痛,還給你哺了糖水,你說,朕是不是也算是將功贖罪了。」
路菀菀仰著脖子偏過頭不去看他,手指攪著自己的頭髮,小腿無意識地搖搖晃晃。
「臣妾腰酸。」
靳承乾低頭看著那一下下踢著自己膝蓋的小腳,無奈地搖頭笑笑。
「寶兒乖,朕待會就給你捏肩揉腿好不好?」
「臣妾嘴巴也痛。」
聽了這話,路菀菀更是來了勁。彎下腰用手指扒開嘴唇讓靳承乾看她的嘴角,還伸著粉嫩的小舌給他指著方向。
「喲,快讓朕瞧瞧。」
靳承乾湊過去看,果真見到那兒被磨得破了塊皮,自責之心頓起,忙心疼地環住她的肩去吻她的唇。
「寶貝受苦了,都是朕不好,你也咬朕一口好不好。」
「不好,我要吃水餡包子。」
路菀菀推開靳承乾的頭,神色倨傲。
「好,朕親自給你做可好?」
靳承乾不死心地去拉她的手,望著她的眼裡柔情濃得好似要溢出來。
「不好,我要吃我娘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