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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

  符延抽了抽嘴角,看您這動靜,還以為是什麼大事,奴才跟著擔驚受怕的,沒想到就是因為頓午膳?

  心裡念叨歸念叨,符延還是利落地出了門。他敢肯定,若是娘娘午膳沒用上玫瑰餅,他跟整個御膳房都得遭殃。

  看著符延離去的背影,靳承乾用指節敲了敲桌子,心思轉悠著。

  今個中午得早點回去,昨個那小妮子鬧成那樣,他還沒來得及教訓她呢。

  德妃著著寢衣半靠在床頭髮呆,手腕上包著厚厚的白布,臉色憔悴不堪。

  翠蔓掀簾進來,看著這樣的德妃有些心疼,嘴唇囁嚅了半晌,還是輕聲喚了句。

  「娘娘。」

  「什麼事?」

  德妃輕撫著腕上的藥布,斜睨了翠蔓一眼,聲音平靜無波。

  「老爺…」

  翠蔓頓了頓,眼看著德妃的眼神越來越不耐,才終是咬咬牙說出口。

  「老爺去了。」

  「死了?」

  德妃猛地直起腰,瞪大著眼睛看著翠蔓。因著動作太大,藥布上竟是滲出了點點血跡。

  「老爺卻是去了,現下宮中已是傳開了。」

  翠蔓見狀忙拿了藥箱給德妃換藥,半跪在地上,輕輕掀起眼皮打量著德妃的神色。

  「娘娘,老爺生前待您也不算多好,您便別想著他了。」

  「現在,本宮就真的是孤軍奮戰了。」

  德妃的拳頭在身側攥得死緊,眼神里滿是冷漠與戾氣。

  「沒有可依靠的母家,沒有同盟的嬪妃,沒有陛下的寵愛,沒有公主皇子,還頂著這罪臣之女的污名。本宮若是再穩穩噹噹地在這明嘉宮坐著,等著時來運轉,就要真的被別人生吞活剝了。」

  「娘娘,您別泄氣。」

  翠蔓小心翼翼地去掰開德妃攥緊的手指,小聲勸慰著。

  「再怎麼樣,您也還是德妃呀,僅居貴妃娘娘之下。這宮中,哪有敢動您的人。」

  「本宮憑什麼要居她之下!」

  聽了這話,德妃面上猙獰之色頓顯,猛地揮手將翠蔓推到在地。

  「夏高麗那樣囂張跋扈,本宮也能與她平分秋色,現在,卻要屈居人下?」

  「她搶了本宮的聖寵,她弟弟搶了本宮父親的官位,說不定哪日,她心思一動,還要搶了本宮的性命!」

  德妃冷眼瞧著地下戰戰兢兢的翠蔓,嘴角勾起一個輕屑的弧度。

  「最可笑的是,本宮竟然還毫無還手之力。」

  「宰相府那樣的地方,本宮都能闖出條活路來,憑什麼現在被她壓在底下擔驚受怕。」

  德妃慢悠悠將藥布拆開,將那連著血肉的地方一起撕了下去。看著手上污濁可怖的藥布,輕輕笑了聲。

  「本宮不想忍了,與其坐以待斃,不如拼死一搏。博贏了,本宮就能舒舒服服地過完下半生,說不定還能得來皇后寶座。搏輸了…呵,本宮怎麼會輸?!」

  「可是,娘娘…」

  翠蔓從地上爬起來,看著德妃冷冽的眼神縮了縮肩膀。

  「咱們什麼都沒有了。」

  「誰說本宮什麼都沒有?」

  德妃眯了眯眼,手輕輕撫上小腹。

  「本宮還有肚子,和那藥物。若是一舉得了皇子,那便是榮寵一生。若是不幸得了公主,那也是陛下的第一個孩子,至少能保我榮華富貴。」

  「娘娘,使不得,使不得。」

  聽德妃提起那藥物,翠蔓驚得捂住了嘴,忙往後看了看。往前走了幾步靠在德妃耳邊,聲音帶著哭腔。

  「娘娘,那是宮中禁藥啊,被抓住了,咱們就真的什麼都完了。娘娘,您三思啊。」

  「本宮都已是三百思了。」德妃冷哼一聲。

  「翠蔓,你若不是從小伴著本宮長大,足夠忠心,就憑你這唯唯諾諾的性子,本宮早就賜你死了千百次了。」

  「本宮本以為陛下不過是一時興起,圖個新鮮,誰想到現在竟成了這般模樣。她已是快奪走了本宮苦心經營多年的一切,若是本宮再不反擊,等她先有了身孕,那才是什麼都完了。」

  「娘娘…」

  翠蔓淚眼朦朧地咬咬唇,還欲再勸,卻是被德妃反手就打了一巴掌。

  「翠蔓,你敢違抗本宮的命令?」

  「奴婢不敢。」

  翠蔓被打得一懵,反應過來慌忙跪下。

  「娘娘,奴婢這就去拿藥。」

  「慢著,那小賤人喜歡穿什麼顏色的衣服?」

  「…鵝黃色。」

  翠蔓努力回想著路菀菀以前的衣著喜歡,估摸著給出了這個答案。

  「你去給本宮準備件鵝黃色的衣裳,連著那藥半個時辰內一起帶過來,本宮是一刻也等不及了。」

  看著翠蔓離開的背影,德妃的手指狠狠攥住了被角,嘴唇被咬得滲出了血珠。

  「路菀菀,本宮也要讓你嘗嘗什麼是從雲端跌落塵埃的滋味兒。」

  「好啦,大功告成。」

  魚真用牙齒咬掉最後一根線,美滋滋地將小衣提了起來,左右端詳著。

  「菀菀,過來看看。」

  路菀菀正百無聊賴地趴在桌子上撫弄自己的指甲,聽見魚真喚她,懶懶起身往床邊走去。

  本來還意興闌珊的,看見魚真手裡的東西的時候卻瞬間瞪大了眼睛。

  「這…這是什麼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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