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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沒瘋,我說的句句是肺腑之言。再說了,別說是瘋,就算是死了,我也愛她。」

  清月的拳頭在身側握的死緊,看著路菀菀不可置信的眼神嘲諷一笑。

  「別以為只有你的愛情是高尚的,是值得人尊敬的。靈魂是沒有男女之別的,我愛的是她的靈魂,不是皮相。你若非要說我錯,那也只能怪我生了個女兒身!」

  路菀菀看著清月熾熱又瘋狂的眼神,竟是有些說不出話來。

  平日裡冷得像塊冰的清月,心中原來也有火一樣的感情。

  她不想去評判她的感情,但她覺得,清月怕是真的為了這份愛而入了魔。她是個可憐人,但也同樣可恨。

  「清月,你真的是瘋了。」

  「那也是被你們一個個給逼的。」

  清月咬著牙,指甲深深扎進手心,血一滴滴落在地上。

  「娘娘,若是您能安安分分做您的奉茶宮女,那陳姜儀也不會讓奴婢去做這些事,奴婢也不至於走上這條不歸路,和她愈行愈遠。」

  「你簡直不可理喻。」

  路菀菀搖頭嘆了口氣,向後靠在靳承乾懷裡閉上了眼睛,也不再於她爭辯。

  「火是你放的?」

  靳承乾冷眼看著清月,摟住路菀菀放在他的腿上,讓她面對著自己的胸膛,手上安撫地拍著她的背。

  「奴婢怎麼忍心傷到她。」

  清月扯了扯嘴角,「火是明玉放的,奴婢想阻止的時候,已經是來不及了。」

  「陳姜儀掌控奴婢需要靠青河,但掌控明玉,卻只需要銀子。而馬畫蓮掌控陳姜儀,卻連銀子都不需要。只要德妃一個眼神讓她往東,陳婕妤打死也不敢往西,就因為馬豐坪手中掌握著她爹陳厚所有的貪污罪證。您看,後宮之中,到處都是些可憐又愚蠢的女人。」

  說著,清月狀似遺憾地搖了搖頭。

  「只是有些可惜,娘娘怎麼還活著呢。娘娘若是在晏寧宮香消玉殞了,那該多好啊。」

  「啪」的一聲,靳承乾握住桌子的腿,竟是將榻上的方桌整個提了起來砸到了清月的胸上。

  「鬼話連篇,都說人之將死其言也善,你的心思卻是毒到了骨子裡。」

  清月被砸的往後倒去,捂著胸口咳出口血來。但即便這樣,她望著靳承乾的眼裡仍舊是惱恨與不屈。

  「就是因為人之將死,有些話才更是不吐不快。」

  「奴婢的父親是京城最富盛名的神醫,母親是京城名氣最大的繡樓里最好的繡娘。奴婢自小隨父學醫隨母學繡,七歲便可辨百草,十歲時繡工就已是越過了大半的繡娘,十二歲時來提親的人便快踏破了家中的門檻。」

  憶起往事,清月的腮繃得死緊,「可是,就是因為父親醫死了陳姜儀養的一隻將死的貓,便被陳厚隨意找了個由頭抄了家!父親被流放,母親自縊身亡,弟弟被送進了宮,奴婢則成了她手下可有可無的棋子!」

  「奴婢哪裡差,憑什麼命運對奴婢便如此不公!」

  清月直起上身,指向路菀菀的手指不住顫抖著。

  「而她,一切都唾手可得,金錢,權勢,還有寵愛。憑什麼!」

  「我愛魚真,因為她是我在這深宮之中唯一能見到的太陽。在她身上,我能見到我從前的影子,她是我的希望!我也曾經像她那樣天真爛漫過,我也曾經敢愛敢恨,快意恩仇,可是,一切都被毀掉了!我就不無辜嗎?我就活該這樣嗎?」

  「無所謂了,一切無所謂了。」

  清月用沾滿血的手捂住臉,朗聲笑著,聲音卻莫名的悽慘。

  「其實,奴婢挺高興的。行屍走肉了這麼多年,總算解脫了。只是可惜了,你們找不到馬畫蓮的證據的,留她一個人在這世上逍遙,奴婢不甘心!」

  「拖出去!」

  靳承乾咬牙切齒地望著半趴在地上已經徹底癲狂了的清月,抱著路菀菀轉身進了內間。

  「一切都交給符延去辦,把這事給朕查個水落石出!涉事之人,無論罪行深淺,一個不留!」

  「乖寶,乖寶?」

  靳承乾褪去了路菀菀的鞋襪,將她放在床上蓋好被子,看著她失神的小臉心裡抽抽的疼。

  他不該讓路菀菀參與進這樣的事的,他那樣清澈透明的寶貝,不該看見這樣的骯髒事。

  「陛下,您別擔心,臣妾又不是瓷娃娃,一碰就碎了。」

  路菀菀環住靳承乾的脖頸,讓他趴在自己胸前,仰頭去親他的臉頰。

  「臣妾好著呢,就是心裡有些不舒服。不過也沒關係,臣妾心寬忘性大,那些不愉快的,待會就拋到腦後了。」

  「乖寶,無論怎樣,朕一直都在你身邊呢。你不用怕,無論發生什麼事,你只要叫一聲朕的名字,朕轉眼便來了。」

  看著這樣乖巧的路菀菀,靳承乾更是心疼,一遍遍吻著她的唇,輕聲安慰著。

  「臣妾知道的。」

  路菀菀輕笑一聲,「只是,陛下,臣妾今天是第一次見清月笑。」

  「她是個可憐的,太多的不幸壓在她的身上,讓她的心性都歪了。她遇到了太多讓她無能為力的事,即便犯了許多讓人無法原諒的錯,但也實在是讓人心疼的。她也只比臣妾大了一年,卻吃了臣妾一輩子都吃不完的苦。咱們還是給她留個全屍吧。」

  「朕都聽乖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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