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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日一早,帶三十羽林衛,將北辰閣給我仔仔細細地搜一遍。」
靳承乾將筆放下,手指在案上一下一下地敲著,「任何有疑點的東西都不要放過,全程,你一步也不許離開。」
「是。」符延頷首。
想著魚真的傷,符延眯了眯眼。要是真有誰在搞鬼,他定要將那人碎屍萬段。
晏寧宮裡,魚真手上拿著那個精緻的胭脂盒左看右看。
「陛下心,海底針。整個後宮用了三年的胭脂,碧波湖都快染成這個味兒了,怎麼突然就不喜歡了呢。」
「別打開,陛下不喜歡,別壞了屋子裡的味道。」
路菀菀攔住魚真想要擰開蓋子的手,拄著腮嘆了口氣。
「我也覺得陛下此舉有些奇怪,但是我知道,他絕對不會害我。」
「那你費這麼大周章拿著個幹嘛?」
魚真挑挑眉,將胭脂盒推到一旁。
「我相信陛下這樣做肯定有他的理由,而初衷定是為了我好。陛下不願讓我涉足後宮的陰暗面,我都懂,都清楚。」
路菀菀看向魚真,「可是,我卻不想就這樣一直縮在陛下的身後。我想知道,他到底在瞞著我什麼,我又能為他做些什麼。」
「你只要平安喜樂就好啦。」
魚真拍拍她的手背,笑著安慰,「你開開心心的,陛下才能安下心來嘛。」
「阿魚,你說的我都知道。」
路菀菀趴在桌上,將頭埋進臂彎,聲音悶悶,「我不會以身涉險,不會給陛下添麻煩。」
「可我不想像一個小傻子一樣躲在陛下的身後,每天吃喝玩樂,看著陛下忙這忙那焦頭爛額卻一點忙都幫不上。那種感覺,很不好。」
說著,路菀菀煩躁地抬起頭,頭上的珠花叮叮噹噹地撞在一起。
「我不奢望能幫陛下解難,但能幫他分憂也是好的。至少,不要像現在這樣。」
「就這麼相信陛下?你就不怕陛下是將你當做棋子,或者是哪個他深愛的人的擋箭牌?」
伸手撥了撥路菀菀耳邊晃動的珠花,魚真一臉的故作正經。
「我看過好多寫宮裡生活的話本,裡面可都是這樣講的。」
「再亂說話我可揍你了。」路菀菀瞪著眼揮舞了兩下小拳頭。
「我是心眼少,但我不缺心眼啊。這些日子裡來的一點一滴我都記著呢,陛下是真心實意的對我好,比爹娘對我還要好。我要是再疑心陛下,是該有多沒心沒肺啊。」
「菀菀,」魚真挑著眉湊近路菀菀,「你是不是愛上陛下了?」
愛上陛下了嗎?路菀菀斂眉想著。
或許是愛上了吧。
那樣頂天立地的男人,那樣毫不掩飾的寵愛。和他在一起的每一刻,都像是被泡在蜜罐里一樣。從發尾到心尖,都甜的絲絲入微。
愛上他,好像是一件太容易的事情。
「喲,我們家菀菀的那顆小春心萌動了呢。」
看著路菀菀情不自禁的笑容,魚真自然是懂得了怎麼回事。在她眼前揮揮手,笑著打趣著。
「別總說我。」路菀菀臉有些紅。
每次一想到靳承乾,她的心口就像是被撒了一把糖,暖暖甜甜的,臉上的笑意止也止不住。
「你愛符延麼?」
「不愛。」聽見符延的名字,魚真的臉色瞬間黑了。
狠狠咬了咬牙,魚真猛地拍了下桌子,「我都煩死他了。」
「你看看,你看看。」
不顧路菀菀被她剛才那一拍唬的一臉懵,魚真伸出手在她眼下晃了半天。
「他打我手心!」
「啊?」
路菀菀眨眨眼,拉過魚真的手仔細端詳著,有些納悶。
「符延的手勁兒什麼時候這么小了…」
「不管有沒有用力,他打我就是不對!」
魚真抽回手,站起身怒目圓瞪。
「而且,除了身體上的傷痕,他對我幼小的心靈,更是造成了無法磨滅的傷害!」
「…」
路菀菀目瞪口呆地看著突然激憤的魚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好。
魚真站起身,來來回回地踱著步。
「他還罰我寫檢討,還有保證書。保證以後離任何非人的活物至少三丈!」
「不止如此,他還罵我!」
魚真在路菀菀身前停住,手指指著自己的鼻子,冷哼了一聲。
「他罵我蠢?!還說我好了傷疤忘了疼,被兔子咬了沒兩天又興致勃勃地去招惹貂兒,笨得無可救藥!」
「你說,這怪我嗎?怪我嗎?啊?」
「不不不。」
路菀菀忙站起身拉著她坐下,「都是我的錯。今晚上我就教訓他,讓他連著守半個月的夜,給你出氣,好不好?」
「不好!」
魚真一甩袖子,哼唧一聲,「半個月,你想累死他啊?」
「…」我這不是順著你的意思嘛。
路菀菀眨眨眼,「那你想怎樣?你說。」
魚真眯了眯眼,猛地又站起身,直直往外走。
「你幹嘛去?」
看著魚真怒氣沖沖的背影,路菀菀不放心地喚她。
「收拾收拾東西,我要做套家法出來。」
魚真頭也不回地推開門,「敢教訓我了還,簡直是反了天了!」
紙老虎。她都能想像的到符延生氣時魚真的慫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