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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幾個大臣立時就認出了他,暗自吸了口冷氣,這不是路升的兒子麼,怎麼上了朝?還沒來得及深思,就聽見符延的高唱,「陛下駕到!」

  眾臣齊齊下拜問安,靳承乾一揮袖袍,穩穩坐在龍椅上,「起。」

  看了看朝上的站位,靳承乾在心中笑了笑,果真,沒有馬豐坪和夏高勇,這空氣都清新了許多。

  「朕有一事欲要告知眾愛卿,也望眾愛卿以此為戒,潔身自好。」

  靳承乾的聲音低沉渾厚,「原戶部尚書陳防,貪贓枉法,以權謀私,魚肉百姓。身為朝廷重臣,知法犯法,不重罰難以平民心,正風氣。明日午時,西街問斬,以儆效尤。」

  底下一片譁然,宰相一派的官員更是面色慘白,冷汗從額上滑落。先是撤了一眾巡撫,再又是遣了宰相回家,現在還斬了陳防,陛下此舉,是要將宰相趕盡殺絕啊。

  「戶部不可無首,路升之子路阜言,天資聰穎,行事端正,朕心悅之。從今日起任戶部尚書一職,也希望路尚書能借著新官上任的火氣,殺一殺戶部的不正之風。」

  「臣必不負陛下重望。」路阜言站出一步,拜下行禮。

  靳承乾意有所指,官員們也都聽出了他話里的深意,眼觀鼻鼻觀心,均是怕靳承乾的火燒到自己頭上。

  刑部尚書徐進功看了看龍椅上端坐的帝王,又瞄了瞄地下跪著的少年,抬手抹了把汗,硬著頭皮踏出一步,「陛下,不可啊。大祁律令有言,罪臣之後三代內不得為官,路阜言為路升獨子,這不合祖制啊!」

  「路升犯了什麼罪?」靳承乾抬手叫起路阜言,望向徐進功的眼神喜怒不明。

  「路升有謀逆之心,世人皆知。」

  「可朕怎麼不知?」

  靳承乾的聲音驟然冷下,「不過朕卻知曉現在這朝堂之上,有不少大臣,明面上看著風光,背地裡卻幹著蠅營狗苟的事。結黨營私,賣官鬻爵,自持功高,罔作威福,需要朕一樁樁一件件給你們指出來麼?」

  大臣們都打了個哆嗦,齊齊跪下,一時間朝廷朝堂上鴉雀無聲。徐進功恨不得抽自己兩巴掌,宰相和大將軍的教訓你沒看到麼,在這個喜怒無常的皇帝面前裝什麼出頭鳥。

  「徐尚書可還有異議?」

  「臣謹遵聖諭。」徐進功磕了個頭,聲音有些顫抖。

  「都起來吧。」靳承乾用食指敲打著扶手,緩緩掃視過群臣,「朝中風氣不正,朕也有過錯。明日陳防問斬,眾位愛卿也都去看看吧,說不定這人血,能滅一滅你們心中那簇邪火。」

  不再看底下大臣蒼白的臉色,靳承乾站起身,拂袖離去,「既然無事了,就退朝吧。」

  小太監掀起鏈子,靳承乾黑金色背影逐漸消失在眾人的視線中。大臣們都暗自鬆了口氣,不知從什麼時候起,每次上朝都會出一身的冷汗。抬腳正欲離去,卻被符延給叫住了。

  「眾位大臣請先留步,」符延肅著一張臉,拂塵一甩,「傳陛下口諭,年節將至,明日休沐,初六上朝。今日申時一刻,太和殿大宴群臣,請眾位務必到場。」

  「臣遵旨。」

  「路大人,陛下有令,還得勞煩您跟咱家走一趟了。」符延看向路阜言,笑容滿面。

  路阜言微微頷首,也是眼中帶笑,伸手一揖,「請公公帶路。」

  路菀菀單手托腮,看起來有些蔫蔫的,望著正對著一張桌子擦上擦下的魚真嘆了口氣,「阿魚,陛下昨天答應我讓我見弟弟了,可是又沒說是什麼時候,我心裡痒痒的。」

  魚真正蹲在地上,迎著光擦著桌上根本不存在的灰塵,聞言眼前一亮,「路公子?」

  「那個被你誇得天上有地下無的美艷弟弟?」魚真越說越興奮,手上帕子一揮,捏著蘭花指亮了個相,「一襲白衣,一把摺扇,迷倒無數京城少女。」

  說著,還繞著路菀菀轉了一圈,「小女子我真是無比好奇呢。」

  路菀菀額角抽了抽,一把奪下她手裡的帕子,往旁邊水盆里一扔,「別轉了,出去瞧瞧去。」

  魚真嘿嘿一笑,轉身往門口跑去。剛出殿門,就瞧見符延滿面春風的帶著一個俊秀的美少年走了過來。符延也是俊秀的,但與路阜言的偏陽剛型的儒雅不同,他是一種陰柔的俊美,有時看起來,竟比女子還要柔美嬌艷幾分。

  這樣不同風格卻不相上下養眼的兩個男人走在一起,像是幅畫一般,讓魚真不由愣了一瞬。不過想起路菀菀的焦急,又很快回過神來,蓮步款款的移過去,行了一禮,「符總管,這位可是路公子?娘娘已是等了好久了。」

  符延要是有鬍子,肯定會氣的翹起來。平日裡風風火火的野丫頭,現在竟端成了個大家閨秀,裝模作樣給誰看呢!衝著魚真冷冷嗯了聲,不再理會她,笑著將路阜言迎了進去。

  魚真在風中有些懵,符總管這是怎麼了?昨晚還好好的,現在就冷成了塊冰。

  撇撇嘴,壓著步子勾著唇角走回了殿裡。菀菀可說了,沒人的時候怎麼瘋鬧都行,來了客人就得壓著點性子,不能失了陛下的臉面。

  「娘娘,您看誰來了?」符延行了個禮,笑著道。

  路菀菀正悶悶趴在桌子上,聽了話從臂彎里抬起頭,「嗯?」

  一抬眼,卻是再也移不開了,眼淚不自覺從眼眶裡滑落,捂著唇說不出話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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