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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裴原將早準備好的禮塞到她手裡,有些討好地叫了聲:「姨娘。」

  這句姨娘叫的分外生疏彆扭,裴原這才想起,寶寧嫁給他半年了,他還沒正式見過她的家人呢。

  思及此,裴原心中愧疚更甚,垂在身側的拳頭也握緊了。

  許氏簡直受寵若驚。

  她一共就見過裴原兩次,第一回 時候他還坐在輪椅里,整個人瞧起來不冷不熱的,長得俊,但是不好親近。他陪著寶寧在屋裡待了兩個多時辰,期間一句話沒和她說過。

  寶寧走了後,許氏還和屋裡的丫鬟念叨,說裴原脾性一看就不好,又是個皇子,雖然落魄了,但沒從玉碟除名,好歹是尊貴的身份不是。她怕寶寧受欺負。

  現在這姑爺忽然登門了,還備了厚禮,許氏暈乎乎的。

  但只高興了一會兒,她立刻就反應過來:「寶寧怎麼沒一起來呢?」

  裴原嘴裡發苦,編謊話道:「她有些著涼,在家睡著呢,說過幾日再來拜見您。」

  莫名其妙地登門,許氏肯定不信,裴原找藉口,繼續瞎編:「寶寧說今個您生辰,我帶了禮來看看。」

  「哦……」許氏莫名其妙,她生辰在下半年,寶寧怎麼可能記錯呢?

  許氏直覺裴原在說謊。但她對著裴原還是有點不自在,也不好意思再計較這些了,笑著將他往屋裡迎:「來了就坐會兒吧,吃個早飯再走。」

  一聽她說的話,裴原立刻反應過來,寶寧出走的事許氏不知情。

  裴原心中失落,勉強勾唇笑了下:「不了,來看您一眼就走。」

  他這樣說,許氏反倒鬆了口氣,她還真是不太想留裴原的。留外男在屋中惹閒話是一方面,還有就是,裴原現在雖然對著她笑,臉上肌肉還是僵硬的,瞧著讓人害怕。許氏心想,和這樣的姑爺生活在一起,她軟嬌嬌的寶寧肯定受苦了。

  裴原沒深思許氏對他淡淡的不滿,他心中焦急,還得裝作不經意似的問:「季蘊哪裡去了?」

  許氏道:「去書院了,說過幾日有個考試,來不及回來,住在那裡。」

  書院早就查過了,根本沒這個人,季蘊和他娘撒謊。裴原捱下心中怒意,又問:「聽說季蘊出息了,自己都能購置宅子了,也不知在哪裡?」

  許氏搖頭:「他長大了,這些事情我不知,也沒問。只知道他和他的二姐夫走的很近,崇遠侯的二兒子賈獻,你可以去問問他。」

  總算有個方向了。裴原鬆一口氣,拱手致謝,緊接著就拜辭,連許氏答覆都沒管,掉頭往崇遠侯府奔。

  許氏迷茫地看著自己的大丫鬟,嘆氣道:「這姑爺……」

  她不敢議論裴原的不好,兩掌合在一起拍了下,又嘆口氣道:「我的寶寧啊……」

  ……

  裴原帶著一小隊人馳馬飛奔,一刻鐘後就到了崇遠侯府門口,如法炮製,又從後門鑽了進去,直奔二房而去。

  賈獻還穿著一身褻衣,瞧見四皇子找他嚇了一跳,待聽說裴原問題後,他露出了為難的神色:「這,季蘊買莊子,用的是他自己的錢,我也不知道他買在了哪裡。」

  裴原聽說過賈獻的德行,愛財如命,為五斗米折腰的人。

  他咬咬牙,快被這一連串的人氣瘋,但又不能動粗,招呼魏濛過來給他打欠條:「你若告訴我,季蘊那莊子有多大,我還三個給你!」

  賈獻又假意猶豫半晌,告訴了裴原一個方位:「聽說在溧湖。」

  裴原提了三天的心總算鬆緩了片刻,馬不停蹄又往溧湖奔。溧湖距京城快二百里,是個挺繁華的小鎮子,近山臨水,名字由來是鎮邊的一處叫溧湖的湖泊。從京城過去,要途徑一處高山,叫雁盪山,好在山間有一道窄窄峽谷,平日時候,人馬可穿峽谷而過。

  好巧不巧,裴原一行剛至雁盪山腳,天空就打起了乾雷。

  魏濛擔心起裴原的毒來。裴原的毒只有魏濛與寶寧知曉,水蛭解毒免於生命危險,但一到陰雨天,還是會骨骼酸痛,生不如死。現在雖沒下雨,但保不准什麼時候就下了,到時裴原怎麼辦?

  魏濛想勸他回去。

  裴原擺手堵住他的話,手牽著韁繩剛要往山谷里沖,前方哨兵大驚失色來報:「小將軍,前面有山石被雷擊落,堵住路口了!」

  「那就清走!」

  哨兵道:「清不走,石頭滾著石頭,前方路已經堵死了,若要開出道來,少說也要三天時間。」

  裴原面色沉沉,瞪著前方路口半晌,忽的翻身下馬:「馬留下,走山路!」

  ……

  屋子裡,寶寧正蹲在火盆旁邊做蜜烤紅薯,阿綿和阿黃怕熱,懶洋洋趴在角落裡,不時瞟一眼寶寧方向,嗅著紅薯香甜的味道。

  烤熟一個,寶寧拿油紙包好,塞到季蘊懷裡:「拿著吧,回自己屋子吃了睡覺。還有,明日你就趕緊回家去,課業不要耽誤了。」

  「姐,你不會再和那個人回什麼將軍府吧?」季蘊手捏著紙包,小心翼翼試探,「你瞧,這裡不是挺好的,又舒服,又安全。我知道你喜歡貓貓狗狗,特地托人去外邦給你買了只,防身用。」

  季蘊長得人高馬大了,但心性上還是個少年樣子:「若那個人還不識好歹回來糾纏你,你就放狗咬他。」

  寶寧失笑。季蘊對裴原的敵意由來已久,她不知怎麼勸解,也懶得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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