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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徐廣道:「迷香發揮作用也就一刻鐘,你在外頭算準時間,等那殘廢手腳都軟了,你進去,弄死他,聽懂否?」

  馮永嘉覺出怕來,舌頭打顫,不敢應聲。

  徐廣把刀尖對準他脖子,低音威脅:「事情辦成了,女人也有,錢也有,若不成,我就用這把刀宰了你和你那要死的老爹!」

  馮永嘉面無血色,攥緊袖子,連聲道:「聽,聽懂了。」

  徐廣收起刀,哼笑一聲道:「這場雨下的可真是時候。」

  他拍拍馮永嘉的肩:「去吧,小秀才,好好干。」

  馮永嘉點頭,不敢動,被徐廣旁邊的下屬推了一把,才慢吞吞走兩步,下屬將劍拔出來,他抖一下,咬了咬牙,跑進雨簾中。

  「孬種。」下屬往地下呸了一口,沖徐廣道,「大人,為何非得要那孬種去,您吩咐一聲,屬下闖進去,不出三招就可解決。」

  「三招?不出兩招,」徐廣勾了勾唇,下屬以為在誇獎他,面上一喜,又聽徐廣道,「他便可讓你人頭落地!」

  趙立一訕,不可置信道:「不過是個殘廢,怎麼可能!」

  徐廣道:「我前些天與他交過手,他現在體弱些,但功夫並不比以前遜色多少。憑裴原從前的武藝,太子殿下都無法近其身,何況你我?」

  趙立耿耿道:「那也用不著那馮秀才,迷香一點,屬下也可得手!」

  徐廣皺眉:「親自去殺他,留下把柄,你瘋了?」

  趙立道:「聖上又不喜歡他,死就死了,還能翻出天來不成?權利握在咱們手裡,太子殿下也站在咱們這邊,稍加掩飾,那殘廢死的不明不白,太子少了心腹大患,咱們可算是立了大功!」

  徐廣睨著他道:「就憑你這莽撞心性,混一輩子,也就是個八品帶刀侍衛,成不了氣候。」

  趙立自知說錯話,咽口唾沫,躬身請教道:「大人,還請您點明一二。」

  徐廣眼皮下垂,手指敲了敲刀柄,慢聲道:「護國大將軍從北疆回來了,估計著,過三日就能到。」

  趙立神色一變:「邱明山?」

  徐廣眼神凌厲:「那老東西手裡握著兵權,聖上都要忌他三分,又是那殘廢的師傅,他一回來,那殘廢若死了,能查不出你我?」

  趙立喏聲道:「大人說的是……」

  「所以你得借一把刀,去殺他。」徐廣冷哼一聲,繼續道,「馮永嘉和那殘廢剛見過面,他嫉恨不滿,那日的車夫也可證明,何況又重債壓身,一時沖昏頭腦想要劫財劫色也說得過去。到時事發,大理寺那邊去查案,咱們摻和一腳,責任推到那姓馮的身上,再不知不覺弄死他,不就天衣無縫了嗎?」

  趙立眼前一亮,深深彎腰拜服:「大人明智!」

  ……

  馮永嘉蹲在裴原的窗根前,瓢潑大雨澆在頭上,又因著害怕,牙齒顫顫。

  他懷裡揣著柄匕首,袖子裡揣著迷香,腦袋低下,扯著衣擺擋風,邊將香掏出來,用火摺子點燃。

  眼看著香的頂端明滅著燃出光來,馮永嘉呼出一口氣,稍放下心。

  他墊著腳,手舉著香將窗紙燙開一個小洞,半截香插進去。

  他怕一支香降不服裴原,如法炮製,插進去三支。

  雨聲掩蓋了他動作的聲音,輕手輕腳做完後,他蹲下來,仰頭算計著時間。

  馮永嘉心亂如麻,眼睛直勾勾瞪著窗口,心思不知飛到哪裡去,直到過了小半刻鐘,才覺出一絲不對。

  他忽然想起,迷香的底部是黃色的,他點的那根香卻是紅色的。

  弄錯了?馮永嘉心中咯噔一聲。

  紅色的香是青青進他的院子前,從勾欄院裡帶出來的,說是有妙用,一直纏著他想試一試。馮永嘉愛美人,但對這種奇淫巧技打心裡牴觸和厭惡,一直沒用過,隨手放在匣子裡了。

  昨晚徐廣讓他去買迷香,他回家後心不在焉,好像也放在那個匣子裡。

  真弄錯了?

  馮永嘉心臟砰砰直跳,緊張得手腳都是麻的,恨不得打自己兩巴掌,他急匆匆站起來,想把那支香抽出來看個仔細,忽聽西廂處傳來開門聲響。

  寶寧懷裡抱著東西出門,一打眼就瞧見裴原門口站著個人。

  雨太大,天色暗沉,她沒看清那是誰,嚇了一跳,張口欲喊裴原,聲還未出,就見一道亮光破窗而出,狠狠擦著那人脖頸划過去。

  那人慘叫一聲,捂著脖子逃走了。

  寶寧呆愣一會,猛地回過神來,往裴原屋子跑。

  推開門,一股子淺淡香氣,不細聞是覺不出來的,寶寧鼻子靈敏,察覺出不對,心下一緊,著急問裴原:「你有沒有事?」

  黑暗裡,裴原手攥著破碎茶盞坐在炕沿處,手指正往下滴血。

  他覺不出疼似的,視線狠狠攥著她,像匹狼。

  第27章 無題

  「你手怎麼了?」寶寧心哆嗦一下,著急去點燈。

  外頭狂風呼嘯, 大雨拍在窗棱上, 聲音可怖, 一道亮白閃電劃破天空, 整個屋子瞬間亮如白晝。

  寶寧看見裴原蒼白的臉。

  她手一顫,火歪了, 趕緊對準, 手圈起護著,往裴原那邊走, 忽聽他喝道:「站住!」

  寶寧被他喊的懵了。

  裴原把手裡茶盞擲在地上,抬手按住額頭,狠狠閉了閉眼,意圖讓神智回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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