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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裴原說:「商量個事兒唄,你別走了。」

  寶寧愣住。她忽然想到,裴原今天把自己弄成這個樣子,難道是以為她要走了,不管他,所以自暴自棄了?

  裴原以為她在猶豫,拇指按了按太陽穴,伸了三根手指頭髮誓:「我和你保證,以後我要是再凶你,我就……」

  寶寧笑問:「你怎麼?」

  裴原說:「我就三天不喝酒。」

  寶寧笑容沒了,不再看他,垂著眼揪手指。

  裴原低低道:「你生氣了?」

  寶寧反問:「我不該生氣嗎?」

  「別生氣了。」裴原說,「我請你喝酒。」

  寶寧道:「誰要喝你的臭酒。」

  裴原低頭聞聞自己:「不臭啊,茉莉味兒的。」

  寶寧被逗笑,又斂起,上前兩步將自己外套扯回:「我給你煮粥去。」

  裴原問:「那你還走不走了?」

  「你怎麼這樣話多呢?」寶寧無奈,「我本就沒想走過,我白日出門,是去買東西的。」

  裴原「哦」了聲,不說話了,扯過被子蒙住頭,露一雙眼睛在外頭,困意上來,眼皮一睜一閉,很快又睡著了。

  寶寧失笑,緊了緊領口,推門出去。

  作者有話要說:  裴哥本性暴露。

  第10章 甜甜

  寶寧將粥送過去的時候,裴原已睡得天翻地覆,強叫起來喝了粥,他還老大不樂意一樣。

  寶寧惱火,悄悄掐了他胳膊一把。

  餵完了粥,又給他擦了臉和手腳,腿上的傷換了遍藥,寶寧才回屋子。

  奶狗縮在被子裡,仰著腦袋等她,寶寧笑了下,揉了揉它的腦袋。

  折騰了這大半宿,寶寧睡不著了,她心裡想著裴原腿上的傷。

  其實從開始的時候,她便覺得奇怪,裴原是怎麼弄成那樣的。應該不是病,如果是病,他的腿癱了,不該會覺得疼。他腿上有很多刀傷,但那也不會是腿殘了的原因,刀傷疼,卻不會讓他整條右腿都無法動彈。

  寶寧想來想去,找不出結果。

  寶寧心底是有些幻想的,她想著,萬一裴原的腿以後能好呢?

  她從小跟著府里的明姨娘學些醫術,知道明姨娘的爹爹以前開醫館,治的就是這樣的病。

  有些老人年紀大了,得了腦卒中,會偏癱,手拿不起東西,也走不了路。明姨娘說,很多時候這樣的病是可以糾正的,內服湯藥,外敷患肢,經常按摩,陪他走路,一些輕症的患者可以復原七八成,重症的也可以恢復二三成。

  裴原還那麼年輕,身體底子也很好,若是堅持治下去的話,應該也會有效果。

  但他肯定不會同意的。寶寧都能想像到,她若到裴原面前去說,用治那些卒中老人的方法去治他,他定會生氣,臉子撂下來,說不準還會罵她一頓,將她趕出去。

  那人的臉酸的很,六月的天一樣,說變就變,這會還對你笑呢,保不住下一瞬就翻臉。

  寶寧不敢去觸這樣的霉頭。

  況且,抓藥是要對症下藥的,裴原的腿到底是怎麼變成這樣的,他不肯說,這藥便沒法抓。

  寶寧嘆了口氣,想著等過段時間的,她與裴原關係再親近些,想辦法說服他,現在的當務之急還是飲食上好好調理,每日換藥,讓他的傷口先癒合了。

  還有就是,戒了他的酒!

  小奶狗不知道寶寧坐在那裡想什麼,耐不住寂寞,上前去咬她的手指。

  它正在長牙,嘴巴里癢,兩隻爪子抱著寶寧的腕子不鬆開,小嘴裹著寶寧的指頭,舌上的倒刺颳得寶寧麻酥酥的。

  「我還沒給你取名字是不是?」寶寧撓撓它的下巴,思索一會,「那麼喜歡舔人,就叫甜甜吧。」

  奶狗眨著眼睛看她,寶寧親它一口,笑著問:「甜甜,你喜不喜歡這個名字呀?」

  奶狗眨著眼睛看她。

  寶寧覺著心都要化了,捧著它的小腦袋搓了搓,隨後將它按進懷裡,吹熄了燈:「睡覺。」

  ……

  第二日,寶寧是被疼醒的,脖子和手腕均是火辣辣的疼,她睜開眼睛一看,才發現手腕上那一圈已經青紫了。

  是昨日被裴原攥的。

  寶寧心一驚,趕緊去找鏡子。脖子沒像手腕那樣嚴重,只是微微泛紅,但她膚色白,乍一看過去還是駭人。

  寶寧撲了一層粉在脖子上面,又翻了條紗巾繫上,總算擋住。

  手腕上就沒辦法了,只能將袖子往下扯了扯,儘量遮擋住那圈紫。

  這人真是……沒輕沒重的。

  寶寧再不敢近他的身了,她心裡想著,以後定要離裴原三步遠,不管他醒著還是睡著,省得他再發瘋。

  腕子上了藥還是疼,許是傷了筋了,做不了大動作。

  早飯圖簡單,就做了菠菜丸子湯,用昨日剩下的丸子煮,簡單方便,又軟糯清爽,很好吃。

  再做幾個蔥油花卷,吃起來更香。

  湯煮到一半時,昨日買的東西都送來了。

  兩套嶄新的梨木家具、幾匹布、各種各樣的菜籽,還有米麵糧油,風乾的豬腿肉,最重要的是一窩崽兒。

  季蘊給足了錢,來送貨的幾個車夫態度也十分親切,幫著寶寧把東西都搬進了院裡,還和她搭話:「小夫人,你們這住的地方真是樸實,昨日那小公子和我把東西送到這兒時,我都以為聽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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