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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外面的白燈籠躁動著想吃人,看到室內兩個人閒聊著十分淡定的模樣,一個個透明的人影終於忍不住了,從白燈籠里飄了出來。

  儘管已經知道這一盞燈籠是一個人頭一個死者,真正面對密密麻麻瞪著自己的亡魂時,謝秉言還是有些心裡發怵的。

  滿院子的幽靈鬼怪盯著你露出吃人的眼神,不可能不緊張。

  紀慕夏坐在太師椅上,手指輕輕敲擊著把手,仿佛在閉目養神。

  謝秉言不得不佩服他的心大。

  謝秉言坐在了旁邊的太師椅上,雙目仍然炯炯有神的盯著外面的幽靈。

  雙方用眼神交戰,彼此都很斯文有禮,十分的君子。

  看得多了,謝秉言竟然覺得對方有點礙事,這不是燈籠,這是一群電燈泡。

  原本好好的二人世界,多了一群幽靈,看著真是不順眼。

  這麼一想,謝秉言淡定多了。

  「字紙塔,字紙塔。」紀慕夏低聲念道,「你知道字紙塔是用來做什麼的嗎?」

  謝秉言搖頭。

  紀慕夏如同說睡前故事一般,緩緩敘述起那個長長的歷史故事。

  字紙塔,亦稱惜字塔、焚字庫等,始於宋代,明清已相當普及。

  那時文人大多會選在文昌帝君生日,即農曆二月初三之時,舉行盛大的祭祀。

  這便是紀慕夏和謝秉言曾在書房的殘缺信件上搜集到的信息的來源。

  以紀慕夏的工作和學習經歷,也曾在其他史料上看到過字紙塔的記載,因此能憑藉三言兩語便知道其中的真正含義。

  文昌帝君的祭祀不同於其他神明,享用五穀三牲,他享用的,是字紙,是讀書人使用過的廢紙。

  「將字紙在字紙塔中焚燒,然後把燒完的字紙清理出來,裝入特製的木盒,在鼓樂聲中恭送下水。」紀慕夏回憶著自己看過的記錄。

  「當時的人們相信,河流入海,海天相接,最終字紙會回到天上,回到神明的身邊。」

  謝秉言聽得深深蹙眉,再次抬頭,看向頭頂的匾額。

  「既然是焚燒字紙,那焚燒哪些字紙?書房的那些?」

  「不是。」

  紀慕夏起身,看了看桌上再次恢復成玩家名冊的家譜,伸手把它拿了過來。

  謝秉言看到,紀慕夏剛剛碰到那本家譜,所有的鬼魂齊齊往後一退,那透明的臉上,竟然清晰地流露出畏懼、厭惡等諸多情緒。

  謝秉言心念一動,他們不敢進來,真的是因為這本詩集?

  「這就是個詛咒品,誰碰誰死,鬼怕人也怕。」紀慕夏回答時,謝秉言才發現自己不知不覺已經把自己的疑問說出口了。

  「那你還碰。」謝秉言急了,就要從紀慕夏手中搶走。

  「沒事。快結束了,詛咒再厲害也沒用。」紀慕夏一如既往的淡定,翻開了已經大變模樣的家譜。

  當匾額被取下時,家譜就會恢復原本破舊的模樣。

  當匾額被掛上去,家譜又會變成玩家的死亡名冊。

  紀慕夏剛剛一翻開,除了自己和謝秉言的死亡遺像,還看到了最新的雷歐的畫像和死亡時間。

  堂屋有白色的燈燭,紀慕夏取下燈罩,把家譜放在火焰上加熱。

  然後紙上所有的文字褪去,泛黃的紙張上,變成了一首首紀慕夏在信件里看到過隻言片語的詩歌。

  他們所有人都誤會了,這並不是家譜,是那本導致了徐家人死亡的詩集。

  只是因為導致了徐家人的死,變成了徐家人的死亡家譜,導致所有徐家人死在了同一天。也變成了玩家的死亡名冊,操控著玩家遇到的危險和死法。

  NPC就在眼皮子底下,字紙也在眼皮子底下。

  這才第二關遊戲,其實遊戲一直都不難。

  也難怪遊戲會那般氣玩家的蠢。

  剛剛想到這裡,紀慕夏的腦海里再次響起那個清脆的童音,打著呵欠不耐煩的說道:

  【倒計時第五天……】

  總算等到了這個聲音。

  紀慕夏微微一放鬆:「睡一會,明天還有大戰。」

  字紙塔在草垛里,草垛里有鬼怪,可不是大戰。

  至於門外的幽靈們,紀慕夏就當他們是門衛了。

  「你先睡,我守一會。」

  紀慕夏可以神經粗的不在乎那些「觀眾」,謝秉言卻不能不在乎。

  這一晚,他打定主意要守夜,提防外面的鬼魂們忍不住的暴走。

  「你守兩小時叫我換。」紀慕夏睡眼惺忪地打了個呵欠。

  「好。」謝秉言沒忍住,伸出手揉了揉紀慕夏的頭髮。

  謝秉言答應的好好的,但是一直到天亮,紀慕夏聽到外面的腳步聲和說話聲被吵醒,謝秉言都沒有叫他。

  昨晚,是謝秉言一個人守夜撐了過來。

  也幸好,那些鬼魂很有君子風度,沒有動手,瞪了一晚上後,變回白燈籠的模樣,回到了原本的地方。

  紀慕夏想要多說時,謝秉言輕鬆地笑了笑:「你不是叫我哥嗎?」

  都叫了他秉言哥,那麼哥哥保護弟弟豈不是理所當然的事情。

  此時玩家已經憤憤來到堂屋,紀慕夏沒有再多說,轉移了話題說起正事。

  「我已有了時間的線索,就在今日,等大家都來了再說。」

  出人意料的是,貝利亞撐過了昨晚,早餐時準時出現在桌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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