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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錢宴植瞬間明白過來,他們口中的侯爺是李承鄴,而他們的最終目的竟然是景元。

  就在此刻,錢宴植才似乎明白為什麼霍政會讓禁軍守護著長寧殿,或許他早就知道前朝一旦被叛軍攻入,就會有人趁機潛入後宮,對景元不利。

  錢宴植笑道:「景元,我怎麼知道。」

  「你!」他氣的剛要動手便被人攔了下來,似乎是之前說話的那個人。

  董煜摘下了面罩,直視著眼前的錢宴植道:「侯爺有命不許傷害少垣君,可少垣君卻對不起侯爺的這番託付。」

  錢宴植輕笑:「我還得謝謝他讓我有覺不能睡,大半夜宮裡馬拉松是麼?」

  董煜沒有理會他,他早就知道錢宴植是個怎樣能說會道的角色,所以他根本不跟他兜圈子。

  直接一個手刀將錢宴植劈暈,隨後才吩咐道:「你,再回甘露殿將小殿下找到,我們先帶著少垣君向侯爺復命。」

  領了吩咐的黑衣人抱拳一禮後便又折返回了甘露殿。

  雖然禁軍中有人受傷,可到底卻無法與再度折返的黑衣人交手。

  衣櫃前,黑衣人打開了衣櫃,見到衣櫃裡的人時,瞬間便被衣服埋住。

  等著他扯掉衣服的時候,秦子越便已經帶著景元逃向殿外。

  黑衣人腳下踢到了殿門的碎木塊,當即用力踢向秦子越,將秦子越踢到,暈倒在了地上。

  景元站在殿中,瞧著四周倒著橫七豎八的屍體,空氣中瀰漫著隱約的血腥之氣,叫喊了兩聲秦子越,見他沒有沒有反應,順手便撿起了掉落在腳邊的刀。

  奈何他年紀小,那沾了血的刀就愈發的沉重了,可他卻依舊氣勢不減,怒吼道:

  「你若是再過來,我就殺你了!」

  黑衣人根本不將他的話放在眼裡,只是慢慢靠近。

  「你們把我父君怎麼樣了!」景元吼道。

  那人依舊沒有理會他。

  景元的神色堅定,完全不像個幼小的孩子。

  忽然,平時伺候他的內侍偷摸的進來,朝著黑衣人便撲了過去:「殿下快跑,快去找陛下。」

  見黑衣人被拖住,景元當即就扔下了拿不起來的刀轉身就跑。

  雖然黑衣人不會傷害景元,可那內侍他卻是不會手軟,利刃當即就穿過了他的身體,所以他只能眼睜睜的看著那黑衣人將景元抱走。

  而這忠心的內侍,也就只能撐著最後一口氣,朝著宣政殿爬過去。

  …………

  錢宴植醒過來的時候,是在北宮門下的廣場上。

  地勢寬闊,四周皆是身著甲冑的軍人,只是在光源處的那個人,卻不是霍政,而是病體羸弱的李承鄴,他坐在椅子上,懷裡抱著的竟然是景元。

  錢宴植掙扎著,隨後才發現手腳被綁住,他望向李承鄴道:「李侯爺,你快放了景元。」

  李承鄴沒有理會他,只是面上依舊掛著笑意,注視著景元道:「景元睡著的時候,有六分像我父親。」

  他似在喃喃自語,又似說給錢宴植聽。

  「我從小就很崇拜我父親,奈何他的眼裡,卻只有霍政。」

  「我想不明白啊,我才是他的親兒子,為他會下手那麼狠,竟叫我壽數不永,終日與湯藥為伴。」

  「可他終究是我父親啊,他還是愛我的,他知我不能習武,便請來天底下最好的先生教我讀書。」

  「他也知道我喜歡吃什麼,總是趁我母親不注意的時候,買給我吃。」

  「可霍政……霍政為什麼不肯留他一命呢!」

  「他終究是個薄情寡恩的罷了,我父親啊,養了條白眼狼。」

  ……

  他喃喃著,最後終於抬眸看了錢宴植一眼,笑道:「可最後還是我贏了,阿宴,我不怪你,你不過是被他拘在這後宮裡,才會對他有這樣好的感情的,日後,我也會待你很好,我會扶持景元做皇帝,咳咳咳咳,也會……也會照顧好你的。」

  「李承鄴!你瘋了麼,你這身體應該休養生息,說什麼扶持景元做皇帝!」錢宴植當時便覺得李承鄴這個人簡直陷入了癲狂。

  他與李承鄴這個人相交不深,從前只知道他是個溫柔的人,沒想到他竟然掩藏的這麼好,瘋癲發狂,不顧一切。

  李承鄴臉上的笑意當即便暗淡了下來,然而,景元輕咳兩聲後便逐漸醒了過來。

  李承鄴溫柔道:「景元,你醒了?」

  景元看著李承鄴半晌,終究還是明白過來發生了什麼事,連忙掙扎著從他的懷裡跳出來,跑到了錢宴植身邊,幼小的身軀將他緊緊抱住:

  「父君,父君,我害怕……」

  錢宴植忙安撫道:「不怕,不怕的,侯爺跟你鬧著玩呢,別怕。」

  景元埋首在錢宴植的肩頭放聲哭了出來,到底是個不到六歲的小孩子,此前雖然鎮定也都是裝出來的罷了。

  如今在信任的人面前,終究還是哭出了聲。

  錢宴植道:「李侯爺,景元到底還是個孩子,把他放了。」

  李承鄴嘲諷一笑,並沒有理會,而是抬頭瞧著這逐漸明亮的天際。

  此刻的天空明亮,可周遭所見卻依舊看不真切,他道:「天亮了。」

  錢宴植也跟著抬頭,心裡為霍政捏了一把冷汗。也不知道叛軍可有被解決掉?他可安全?可有受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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