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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錢宴植神色震驚:「誰幹的,這明明都是要處以死刑的人了,為什麼還要去天牢殺人,都沒人發現麼?」

  段易搖頭,視線也偷摸的望向霍政:「陛下,此刻大理寺卿與刑部尚書都在文德殿外請罪呢。」

  霍政抬首望著這漫天的鵝毛大雪,許久後才垂眸嘆息一聲,道:

  「給那兩位愛卿送些保暖的物件,送他們出宮吧,既然幕後真兇已死,便昭告天下,還家屬一個公道便可。」

  錢宴植有些納悶兒:「那陛下,這殺人的人就不找了麼?」

  霍政側首凝視了他半晌,也沒有直接回答他的話,只是握緊他的手便回去長寧殿用早膳了。

  雖然錢宴植一夜未歸,可長寧殿中的炭火卻是很足,剛進主殿便被暖意所包圍,驅散了周身的寒意。

  許是霍政早有安排,這桌上早就備好了早膳。

  錢宴植髮現這幸虧是在皇宮裡,一日三餐不僅能吃飽,還能換著花樣吃,尤其是一頓早膳就有不少花樣,好些個選擇,錢宴植自然十分歡快的接受。

  長寧殿主殿內十分安靜,錢宴植只是端端的坐著吃飯,平常他的話最多,今日卻是異常安靜。

  越是如此,屋中的曖昧氣氛便越發的濃郁了。

  霍政手裡端著玉碗,抬眸落在垂首吃著水晶包子的錢宴植身上,錢宴植的側臉很好看,他膚白如瓷,想是剛才從雪中走回來,這會兒因著屋中暖和,眼下與鼻尖透著粉紅。

  他認真的吃著東西,口中咬合時牽動了臉上的肌肉運動,越看,霍政的心情就越好,忍不住又吃了一勺粥,隨後才放下玉碗道:

  「阿宴,日後,你也陪著朕用早膳吧。」

  錢宴植停下咀嚼,只是側首看著霍政,小心翼翼的咽下嘴裡的食物,腦海中回想起的是昨夜的告白,瞬間就臉紅了:

  「我……我不要,我一個人吃早飯挺好的。」

  錢宴植嘴硬,可在瞧見霍政還在盯著他時,便立馬錯開視線。

  霍政道:「昨夜也不知是誰,那般豪言壯語,放浪形骸,如今倒是會害羞了。」

  錢宴植被他這麼一說,當即就看著他了:「是我啊,怎麼了,我不能害羞麼?」

  「能。」霍政說。

  錢宴植輕哼,臉上帶著幾分得意,側首看著霍政道:「那先說好了,是你先說離不開我我才表白的,你可得對我負責,別以為我沒聽見。」

  霍政頷首,唇角微揚,倒是也沒拒絕,隨後才起身道:「午膳你來文德殿吃吧,朕等著你。」

  也不等錢宴植回答,霍政便是喚來了李林為他披上大氅,手裡捧著手爐便離開了長寧殿。

  殿門開啟的那一剎那灌入的冷風拂面,帶著些許的涼意,錢宴植這才察覺到自己的臉頰有多滾燙。

  好像從昨夜告白過後,他跟霍政兩個人的關係就好像更親近了一步,本來倆人什麼事都做過了,眼下卻突然害羞起來了。

  只是邀他中午去文德殿吃飯,就給他高興成這樣,這要是邀請他去約會,他會不會整夜失眠睡不著呢?

  錢宴植覺得自己還不夠穩重,太喜形於色了,他得像霍政學習才行。

  錢宴植調整了自己的呼吸,這才繼續吃著早膳。

  眼下隆冬時節,又臨近年關,鴻臚寺的兩位少卿一個被殺,一個死在了牢獄之中,正卿甄華年卻在此刻病倒了,對宮中的年宴安排也是有心無力。

  好在霍政出手夠快,又從鴻臚寺中的其他崗位上挑選了兩位平日政績突出的官員加以提拔,宮中的年宴這才進行的有條不紊。

  畢竟到了年末的年宴,文武百官與皇親國戚都會在紫宸殿與皇帝一道過年,只有晚上的守歲才可以與家人一起過。

  所以這年宴的安排至關重要。

  等著安排好了鴻臚寺的人手,霍政這才能著手去安排新政的諸多事宜。

  然而新政推行的並不順利,眼下文德殿中便站著幾位大臣,神色肅穆,皆埋首而立,根本不敢與霍政對視。

  霍政神色如常的凝視著手中奏章,隨即啟唇道:

  「這新政推行,當真是如此艱難?」

  丞相道:「陛下,自成王死後……」

  他話還未說完,便感覺頭頂有道狠戾的目光,他當即改口道:

  「逆王逼宮不遂自盡後,這諸多皇親國戚大都人人自危,生怕陛下連坐,其他旁支還好,以穎王為首的直系,與嫁到平都侯府的大長公主卻是認為此次推行的新政,大大的削弱了他們的威信,故而,這新政在推行到各王爺治理的轄區後,便無法再往下推行。」

  霍政凝眸瞧著殿中站著的人,順勢將手中奏摺丟棄在一旁:

  「這是在向朕喊冤麼?」

  丞相道:「逆王自盡咎由自取,聽信謠言便能逼宮謀反,陛下未曾株連已然是寬厚,他們卻不思感恩。」

  霍政起身道:「眼下新政的推行勢在必行,除了皇室宗親那些地方推行受阻,其他地方的新政施行卻十分和諧,百姓反應也格外良好,至於這其他宗親……」

  「陛下,臣等以為,還是不要與宗親正面衝突的好。」其中有位臣子突然揖禮說道。

  霍政直勾勾的看著他:「理由。」

  「陛下,天下之亂可出兵伐之,宗親之亂卻始終與陛下是一家人,若陛下過於苛刻,只怕天下人會說陛下寡恩,尤其是逆王自盡後,萬不能再向宗親下手。」臣子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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