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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疼不疼啊?」
「我說你啊,老跟自己過不去,手上的傷還還沒好透,要要折磨這張嘴了?」
她說話的嗓音不在是人前的帶著距離感的溫柔,而是讓徐燈生出來一種「我和她認識好久」的那種熟稔的嗔怪。
溫柔到讓人從心底都泛起癢來。
可惜徐燈的腦迴路跟當下這種姐妹情深不太匹配,她居然一口咬了下來,姜荻被猝不及防地咬了一口手指,下意識地縮回了手。
她哭笑不得地看著微光下自己手指上的咬痕,「你怎麼不按套路來啊徐燈。」
徐燈擦了擦自己的嘴唇,「你套路我想做什麼?我又不是班裡那些滿腦子只有談戀愛的男孩。
徐燈前桌是個高壯的男孩,對姜荻的喜歡還沒到開誠布公的程度,但也是大家都知道的暗戀,但對姜荻的喜歡基本表現在體育考試的時候放點水,八百米還沒到線就先按下秒表。
徐燈當時站在一邊看得清清楚楚,包括那男孩有點黏膩的眼神。
姜荻有點無力,她唉了一聲,「我安慰安慰你都是惡意了?」
她低著頭,還扯了扯徐燈的校服,夏天天熱,徐燈裡面穿著夏季校服外面還套一件外套,反著穿那種,把袖子從手臂套上去。
學校這樣穿的人還挺多,因為教室開著空調都挺冷的,不會奇怪。
徐燈一把按住姜荻扯她衣服的手,「幹嘛呢,快點走吧,你家那麼遠,我回去都要十一點了。」
姜荻沖徐燈笑了笑,誇張地哇了一聲,「徐燈燈你怎麼這麼好!」
徐燈:「你走快點行不行!」
姜荻衝上去不分由說地抱住徐燈的胳膊,整個人貼了上去,徐燈:「熱死……」
「了」還沒發出聲音,就卡在了喉嚨,姜荻居然還親了她一口,吧唧一聲親在臉頰,聲倍兒響。
徐燈愣在原地。
姜荻笑眯眯地看她。
在心裡倒數,果不其然,幾秒之後徐燈真的爆燈了,狠狠推了姜荻,捂著臉吼:「你幹嘛!」
姜荻摸著她自己的書包肩帶,眉眼彎彎地站在那兒,一點也沒受徐燈這種態度的影響,「你那麼好,我親你一口表達一下謝意啦。」
徐燈:「你說句謝謝都比這好吧!」
姜荻又貼了上去,「我口頭答謝不是更有誠意嗎?不要多想啊燈兒,你要是覺得你被占便宜了,可以親回來。」
她指了指她自己的左臉頰。
徐燈:「……」
怎麼想都覺得很虧。
最後姜荻同學還是依靠自己的心機如願以償地讓徐燈送她回家了。
姜荻站在小區門口沖徐燈揮手,目送這對方頭也不回地離開她的視線。
然後等著回去接受她媽的拷問。
徐燈一路都精神恍惚,回去的時候覺得自己的臉還是燙的,到自己家小區差點沒一頭扎進小花壇,幸好及時轉了車把,不然估計得尷尬半天。
她通常晚自習下課到家的時候家裡的都已經在各自房間了,她樂得輕鬆,洗漱完就回屋搗鼓些有的沒的。但今天顯然不跟往常一樣,她開了門,還沒換鞋,就看到坐在沙發上一臉凝重的母親。
手上還拿著手機,神色很焦急。
徐燈進屋,拎著書包,問了句:「怎麼了,這麼晚還不睡?」
結果走近一看,她媽眼圈紅紅的,回頭就問她:「你手機帶著都是擺設嗎?電話也不接?」
徐燈從口袋裡拿出手機,看了看,確實好幾個未接電話,她問:「出什麼事了?爸呢?」
她媽妝都沒卸,但估計哭過,花得差不多了,現在聽到徐燈這麼平淡地說話,有點急,「你妹妹不見了!」
徐燈還是沒什麼反應,「什麼時候不見的……晚自習下課?不是爸爸去接的嗎?」
大概是被她這一臉無所謂的態度氣到了,徐燈的媽葉瑕有點生氣,加上她前幾天出差時小女兒頻頻打過來的電話,忍不住對徐燈發了火:「我不是讓你讓著點妹妹嗎?你怎麼就是不聽呢?現在好啦,人都不見了!」
徐燈把書包一丟,此刻被姜荻撩起來那點怦怦直跳的心也冷了下來,她伸手抽了一張茶几上的紙巾,還提葉瑕擦了擦眼淚,低低地喊了聲媽媽。
她的動作很體貼,可站在她面前的女人卻沒覺得很親密,大概是分別的時間太長,以至於這種驟然的親近都像是一種是生人的靠近,始終帶著一點隔閡。
親生的,但不在身邊,總覺得陌生。
女人狼狽地別過臉。
徐燈的拿著紙巾的手垂下,她看了眼自己的手,在心裡嘲諷地笑了笑,面上卻是一副難過的樣子。
她又喊了一聲媽媽。
「徐姝不見跟我沒關係,」她坐到沙發上,翻了翻她手機的通話記錄,「您太寵她了,什麼都慣著,我也沒怎麼著她,也不想怎麼著她。」
「她大概是嫌我在家裡太礙眼了吧。」
徐燈坐在沙發上自顧自地說著,葉瑕手足無措地站著,看著大女兒的面容又有點懊悔。
徐燈太懂事了,從小到大都是,多年前她跟丈夫外出打拼,意外來的孩子,在事業最不能分心的階段只能給老人帶著,但老人一帶,就捨不得了。
一狠心,就把她放在了哪兒。
幾年後懷上的還是姑娘,相比大女兒的沉默,小女兒顯然很靈巧,很會討人開心,撒嬌和發脾氣在大人看來都是理所以當的,寵愛實在很難一碗水端平,更別說隔了萬水千山,只能一味地用物質去彌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