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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一天,小凡竟是異常的刁蠻任性,八阿哥也一反常態的針鋒相對,闔府的人都戰戰兢兢,惟恐觸到那兩個火藥桶,到得晚上終於爆發了。

  八阿哥怒道:“我知道,你就要回你的神仙洞府,我這凡夫俗子是不在你眼裡了。”

  小凡呆住:“你,你怎麼知道?”

  “我怎麼知道?你準備讓我什麼時候知道?到你不見了蹤影麼?”八阿哥憤怒之極。

  “不是的”小凡搖頭,眼淚已流下來:“我只是沒想好怎麼說。”

  “所以你今天弄出這麼多事?你現在該想好了吧?”八阿哥冷聲說,硬起心腸不去看那淚。

  小凡哽咽著:“我是想讓你討厭我,這樣我走了你就不會太難受了,可是”小凡抱住八阿哥“看你發脾氣,我好難受?”

  八阿哥看到她的難過,再也憤怒不下去,軟下語調:“以前也不是沒發過,怎不見你難過?”

  “以前你再罵我,我知道你心裡是疼我的,不像今天,那冷從心裡透出來。冷得我心痛得想死掉。”

  “小孩子說什麼死不死的。”八阿哥斥她。

  小凡卻笑了,眼裡仍噙著淚,讓那笑裡帶了酸楚的味道:“現在我才感到你仍是疼我的羽人哥哥。”

  八阿哥抬手抹去她的淚:“怎不叫我名字了?”小凡低低喚:“胤禩”較之昨晚一人獨聞,兩人相對時喚著名字竟是異樣的親蜜,小凡臉紅了,淚珠卻仍不斷的落下。

  八阿哥心中也似甜還苦,將小凡的臉按向肩窩:“這淚怎麼止不住了,肩膀借你吧。”一邊竭力將心中的翻騰抑下去。

  兩人靜靜抱一會兒,八阿哥輕聲問:“不能留下麼?”小凡仍伏在他肩上,聲音悶悶傳出:“對不起,那邊我有父母親朋,這邊卻只得一個你。”

  “皇阿瑪,九弟十弟他們不是都對你很好。”“可他們都不是我親人,只說今天我讓你跟我走,你可捨得下他們?”

  是啊,可捨得下?八阿哥張口,那句“捨得”終是說不出,只問“那你幾時走?”

  “還有半個月。”“這麼快?唉,那這半個月不許再跟我鬧彆扭。”

  “好,我們要甜甜蜜蜜,總記得現在的樣子,想起來也要笑著。”“唉~”

  10各自天涯

  走得最急的總是最美的時光。

  半個月裡,兩人推了所有的應酬,除開公事,兩人恨不能一秒掰成兩半在一塊兒。八阿哥極盡溫柔,好似要把一生的溫柔都賒盡,小凡也乖順異常。外人看來甜蜜無比,只有他們自己知道有多少是強顏歡笑。

  小凡輕笑:“胤禩,還記得初來時,你總把喜怒哀樂藏著,我總不信你只比我大幾個月,後來才知道你也會發怒的。”“還不都是你逼的,以往別人都說我老成持重。”八阿哥澀聲說。

  小凡撫平他的眉頭:“以後我不在,沒人讓你生氣,你也不要什麼都藏在心裡,我不願你活的那麼累。”八阿哥抱緊她:“那就別走。”

  小凡低嘆:“只這樣我應不了你,看你難過,我只希望你快忘了我,可想到你會忘了我,會去抱別人,我又要恨你,只願你一輩子記著我,只愛著我,你說,我是不是很壞?”

  八阿哥心中百轉千回,卻只得一句:“恨君不似江樓月”

  其間小凡去宮裡跟康熙道別,康熙問:“非走不可麼?你和老八,唉,你忍他傷心?”小凡強笑:“我只願做他的床前明月光,而不要成他衣領上的白米粒。”康熙不解,小凡將白玫瑰紅玫瑰論又解說給他聽,康熙嘆息:“你們那裡的人都似你一般麼?”小凡答:“我只是其中最最平凡的一個。”康熙無限神往,問:“你師傅會來接你?”小凡知他記掛著金大師,只得言語搪塞:“師傅說仙凡不同路,硬要交互只怕會損皇上的福澤。”康熙悵然。小凡淚眼婆娑:“康師傅,我會想你的。”康熙也很傷感:“哪日雲頭路過,不妨再跌下來坐坐。”依依惜別。

  又與幾個阿哥道別,說是要回家,那幾個自然挽留不舍,但不知底細,只道還有再見的機會,倒不是太傷感。

  又殷殷叮嚀李文德:“姐姐要回家了,以後你跟著八爺,好好念書,好好習武,做個頂天立地的男子漢。你的性子象我,只怕也做不得官,只按著心意來吧。我走後,八爺要難過,你幫我勸勸他,多逗逗他,別讓他憋在心裡···”說到此處哽咽不能言。那小子只是哭喊:“姐姐別走,要走帶了我去。”小凡忍了多日的離愁終於隱忍不住,兩人抱頭痛哭。

  門外八阿哥只聽得心碎神傷,待要進去,竟邁不得步,頹然轉身。

  終於到了離別的一天,小凡送八阿哥出門,含淚笑著說:“好好睡一覺,明天醒來只當做了個夢。”八阿哥緊抱著:“我唯願常睡不願醒。”

  終得分開,八阿哥痴立庭中,直至天明,推門進去,人影已杳,卻留一室來過的痕跡。八阿哥捂眼呆坐,往日的點點甜蜜在在化做利刃,一刀一刀在心底劃出傷痕,水痕從指縫溢出,卻是無聲。

  人是嶺頭雲,聚散天誰管。君似孤云何處歸,我似離群雁。

  兩年後,八阿哥經康熙指婚,就娶了嫣翠,果如小凡當日所預言的,性子驕悍,妒心極強,只是八阿哥並不在意,能傷你的向來只有你愛的,對你不在意的,她再做什麼,也只當是看戲。

  後來又納了兩房妾,只因一個眉目似小凡,另一個笑聲象小凡。可再相似終不是那個人,八阿哥待明白這一點,就不再試圖抓住些什麼。嫣翠只以為他懼了自己的哭鬧。

  再之後,他捲入奪嫡的風浪中,小凡就漸漸被鎖進心底深處,不再觸碰,只因一碰就是錐心的痛,他的生活已有太多要承受。

  去時還懵懂,歸來卻只道,天涼好個秋。

  卻說小凡回到現代,作了交接,環顧四周,過去的幾個月竟似春夢了無痕,連觸景生情都不能。歷超告訴她,她考上了省重點,已開學四個月,幫她辦了病假,父母追問多次,都支吾過去了,回家別穿幫云云。歷超又說:“不然別上了,這次你表現很好,上面想留你,乾脆直接工作吧。”小凡搖頭:“若我哪天改主意了,又何以為生?”歷超就驚叫:“小凡,你去古代幾個月,怎麼說話也古香古色了?”小凡怔住,原來還是留下了痕跡。

  回到家,父母免不了抱怨出門象丟掉,回家象撿到,忙不迭的給她做好吃的。小凡看父母為她忙碌,雖抱怨,卻是如釋重負,眉眼裡都透著高興,一向內向的弟弟都露出了興奮,只覺自己回來對了。那個人想必會原諒吧。想著眼淚又湧上,媽媽倒急了:“才說你兩句,你就這樣,你知道這幾個月我們多心焦嗎?”說著眼圈也紅了。小凡忙抱住媽媽說:“對不起。”飯後搶著洗碗,媽媽趕她出廚房,說:“算了,有這心我就知足了。”心裡卻欣慰,孩子終於長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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