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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佟殊蘭聽明白了,這是逼婚來了,還是逼……這樣一個性子讓人捉摸不透的主兒。

  她起身後,偷偷瞄了一眼鷹主俊美的側臉,趕緊眼觀鼻鼻觀心站定不動了,作為一個義女,這不是她該關心的問題。

  「不急。」鷹主輕笑了一聲,「我既還未體驗過做阿瑪,自然不知喜不喜歡,先體驗一下再說也不錯,不然娶進門只徒增煩惱罷了。」

  「這……」達山也知道這位小祖宗逼不得,逼狠了只會適得其反,又看了眼乖巧安靜站立在一旁的佟殊蘭,他心裡稍微有了點底兒。

  這小姑娘看起來聰明伶俐,還能言善道,想必能讓鷹主有個愉快的體驗?到時候……府里的小主子們還會少嗎?

  想起歷任鷹主那少得可憐的獨苗兒,達山和多羅對視一眼,心裡有了成算。

  「鷹主說的也對,奴才們都知道鷹主喜靜,先嘗試一下也好。」多羅捋著鬍子點了點頭應和。

  「二位還有事嗎?」鷹主端起茶盞輕啜一口,達山和多羅立馬站起身來。

  「無甚大事,就不打擾鷹主雅靜,奴才們先行告退。」

  「余海,送一下。」鷹主衝著一旁吩咐,余海也顧不得剛才被佟殊蘭稱呼驚到的事情,趕緊恭敬地送二人出去。

  等書房中就剩下鷹主和佟殊蘭時,鷹主這才慢條斯理放下茶盞,斜靠在軟塌矮桌上,安靜看著佟殊蘭不說話。

  「奴婢自作主張,還請爺責罰。」佟殊蘭雖然低著頭,卻也能感覺得出他目光落在自己身上,非常利落跪了下來,聲音儘量自然卻又凸顯了自己的稚嫩。

  這位爺,您還記得,我才九歲嗎?我還是個孩子,你罰得下去嗎?

  「為何是義父?」鷹主並未理會她的話,聲音還算和緩地問道,在她看不見的地方,眼神中含著淡淡的笑意。

  「奴婢曾聽聞府中奴才說爺向來潔身自好,奴婢年紀雖小卻是女子,剛才聽那位族老眼看著就要問出損害爺清譽的問題,奴婢一時著急,這才冒昧了。」佟殊蘭乖巧地回答道,「也只有父女名分,才能打消各方對您的猜測。」

  「哼,所以爺說,你是個內里多狡的。」鷹主哼笑了一聲,「葉赫那拉府的主子可沒那麼容易做。」

  「瞧爺說的,奴婢也只是一時情急,絕不會妄想不該妄想的,您永遠都是奴婢的主子。」佟殊蘭語氣更軟糯了一些,稚嫩的聲音下是略顯成熟的諂媚,好在因著她語氣自然並不顯突兀。

  她從未想過做葉赫那拉府的主子,只要外頭人這麼想就成,想要茫茫人海中尋到佟殊惠,也只能是借這位鷹主的勢才有可能。

  「人的名,樹的影,說出口的話,就要負責。」鷹主不置可否地看著跪在地上小小的粉紅糰子,突然覺得有些扎眼。

  「退下吧。」

  「是,奴婢告退。」佟殊蘭還未聽明白鷹主的話,聽到吩咐就趕緊行禮退了出去。

  「姑娘慢走。」等她出來後,余海對她的態度比過去又恭敬了些。

  不管是爺承認她的義女身份,還是有別的安排,能在這麼巧的時機自作主張,還沒受到任何懲罰,小丫頭將來就不會是池中之物,他是個聰明人,自然願意先處點面子情。

  「那奴婢就先走了。」佟殊蘭全當沒看明白余海的恭敬,一如來時向著余海屈了屈膝,不管他依然避開的樣子,帶著寶生回了自己的小院兒。

  一進門她就感覺自己有些虛脫,連忙遣散了詢問她是否用午膳的芳巧等人,自己趴在被褥上好一會兒沒起來。

  鷹主的話什麼意思呢?是要她負責做個合格的義女?還是記住自己的奴才身份?得到的訊息太少,她腦海中一片混亂無從分辨。

  其實今日不光是那位鷹主早有成算,她也提前做好了安排。

  不管是掐紫了大腿背誦棋譜,還是在書房中的忐忑和受打擊惹得鷹主失笑,甚至是早上神情落寞讓劉佳嬤嬤她們替自己做了這一身粉紅裝扮,在這府里只要那位鷹主想要知道,會有他不知道的事情嗎?

  她像是又回到了黑色三角洲一樣,幾乎把所有的反應都思慮到了,方方面面將自己該做的事情精緻到了每一分每一秒。

  可在黑色三角洲,她身後有一整個團隊為她做數據分析,讓她精準定位所有意外,在這裡,她卻算不准那位鷹主的神秘莫測。

  目前他看起來好像少言寡語人又冷淡,時不時卻又興致起來做些隨性肆意的事情,像個再普通不過的少年貴族,可她的直覺不會騙人,那種被人看得如芒在背,如同時刻在刀尖上起舞的感覺不會錯。

  只這一早上她就感覺比昨天一天都要累,從身體到內心都幾近虛脫,可那又怎樣呢?

  不管在哪個世界,她看似飄渺無依,卻仍願意為哪怕一絲牽掛賣命,上輩子是為了國家,這輩子是為了自己。

  即便佟恆仁夫婦死掉了,可她渴望的親情還有唯一那麼一點點希望,無論如何她都不會放棄,她這人從來都不信命,她只相信事在人為。

  「姑娘,余公公派人來傳話,說您下午也要進學,您先用點午膳,再歇個晌兒可好?」芳巧的聲音從門外輕聲響起,影影綽綽如同風中低語,把佟殊蘭飛到天邊的魂兒給拉了回來。

  就在佟殊蘭用著午膳的時候,余海也正伺候著鷹主用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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