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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額娘,有吃的嗎?」到了後半夜,沒人記得叫佟殊蘭,但她心裡警醒著,也沒敢睡踏實,睜開眼緩了緩神,湊到還在抽泣的月娘身邊小聲問。

  許是因為挨著兩個人,月娘身上的被子又都蓋到了佟殊蘭身上,她出了些汗,雖然還覺得有些冷,到底人是清醒了些。

  「還有兩個黑饃,沒有水,你吃慢些。」月娘一開口,嗓子嘶啞到不行,因為被子在佟殊蘭身上,她摸著佟殊蘭腦袋的手,冰涼的嚇人。

  佟殊蘭先將月娘的手揣到了自己懷裡,用自己燒著的體溫替她暖著,然後才拿過黑饃,用力掰開來往嘴裡塞。

  說實話這黑饃的硬度……都快趕上石頭了,用力嚼幾下咽下去,嗓子像是被石子兒划過一樣,那痛感很是讓人醒神。

  好不容易吃完了一個黑饃,殊蘭拒絕了月娘遞過來的最後一個饃:「額娘你吃,咱們一家人,您可千萬不能再病了。」

  月娘聽見這話,本有些乾涸的眼眶瞬間又充滿了淚水。

  「您別著急,我真有辦法,隔壁楊爺爺家幹啥的您還記得吧?」佟殊蘭聽得出來月娘又哭了,對上這種水做的女人,從來都是脂肪屬性的她有些麻爪,只好趕緊轉移月娘的注意力,湊到月娘耳邊小聲問。

  「你是說…草藥?」月娘在黑暗中愣了一下,趕緊將殊蘭摟得緊了些,摸了摸她胸前鼓-囊的枯草,「你能認得全嗎?」

  「您不記得啦,我跟楊爺爺家的雀兒姐姐玩的好,她教我可多東西了。」女紅繡花啥都普及過,就是沒有藥草,雖然藥草歌教原身唱過幾遍,見她不感興趣就再沒說過。

  可月娘不知道這些啊,佟殊蘭在執行任務的時候,有次遇到同事中了槍傷卻沒辦法去就醫,最後發炎死在了黑三角,自那次以後她就發了狠學了中醫知識,再加上後來她身上的奇遇,不說是個高人,也比一般大夫強不少。

  「您先躺下睡,我出去一下,天亮前就回來。」她沒再跟月娘多說,勸心裡忐忑的月娘勉強躺下,就趕緊出溜下了炕,以熟練的姿勢快速又無聲的消失在了窗口。

  一出門佟殊蘭就沒忍住打了個哆嗦,古時候的東北賊雞兒冷,她使勁兒揣了揣自己的薄襖。

  進來的時候她腦子昏沉,只粗略記住了這附近的格局。

  用腳指頭想想也知道,這邊肯定是沒有廚房的,所以她只是緊縮著脖子,快速貓身往前頭小樹林那邊去,繞過樹林就是青磚灰瓦房。

  佟殊蘭因為生病,原身也沒經歷過鍛鍊,手腳比上輩子差了許多,好在經驗還在,她貼著樹根兒不快不慢只求無聲,還沒出小樹林,剛靠近那片連綿磚瓦房的邊緣,就突然聽到了呼哧帶喘的聲音。

  她迅速蹲在了一顆粗直的大樹後頭,緩緩屏住呼吸,儘量不發出任何聲音,好半天都一動不動。

  芯子已經三十的佟殊蘭很清楚裡頭人在幹什麼,打算看看周圍若是無人就繞過去。

  「嗯…好哥哥,快給奴家吧,奴家受不住了。」故作嬌媚的女聲聽起來很陌生,可接著回答的那個聲音佟殊蘭卻還有記憶,是對月娘和佟恆仁甩鞭子的兵爺。

  「哈哈!這就給你!你個小騷-貨,一路上最騷的就是你!」這會兒那兵爺的語氣沒有一點不耐煩,反而有種蕩漾的愉悅。

  「奴家才不是最騷的,這最騷的呀…胡哥哥今日才將將辣手摧花過呢!」女人喘息不停,讓笑容和這句話都多了幾分曖昧。

  剛起身準備走的佟殊蘭聞言快速反應過來,又蹲了回去,眉頭一皺就聽見了那胡姓兵爺疑惑的聲音:「你是說那索綽羅氏?」

  「可不就是她嘛!唔…哥哥慢點兒,若不是她有張好臉又夠騷,一個孤女如何能嫁給佟家人,胡哥哥…這是叫那女人故意…啊…故意弄髒的臉給騙了呢!」女人斷斷續續的聲音,讓佟殊蘭的心慢慢沉下去,她眼神中飛快閃過一絲狠辣和殺意。

  「哈哈…那佟恆仁病得厲害,讓老於去給他看看,等哥哥嘗了鮮兒,還來疼你!」

  若是她以往的身手,在不引人注意的情況下將二人殺掉並不困難,可她如今還發著燒,人也縮水了三分之二……風險太大。

  對佟殊蘭來說,成功率低於百分之九十以上她都不會動手,儘管她現在特別想宰了那個趴在女人肚皮上,還敢肖想她額娘的臭男人。

  好在她從來都不是急性子,這兩個人在她眼裡已經是死人,早一會晚一會的也無礙。

  「哥哥現在多疼疼奴家就是…」兩人又是一陣淫詞浪語,過了半盞茶功夫才互相低叫著停了下來。

  佟殊蘭像是被凍成了冰雕,貼著樹根一動不動,如同黑暗中獵食的豹子,眼神冰冷又專注,她要看看到底那個女人是誰。

  作者有話要說:  明天男主就出來啦~

  第3章 初見

  過了大概又半柱-□□夫,才有個身材不甚豐滿的女人,攏著身上的棉衣閃出門來,四下觀察了半天,快速往女犯人居住的地方走去。

  趁著半圓半彎的月光,佟殊蘭專註記下了女人略有些模糊的容貌,對長期從事特情工作的她來說,不需要太清晰,只要記住輪廓,這女人就插翅難逃。

  隨著女人走近,她突然感覺到有些許不對勁兒,那女人從原身記憶中能找到,是女犯人中的一個,一路上也沒跟他們一家人有過什麼衝突,現在卻突然想要毀了月娘,怎麼都說不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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