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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朝臣們也都能明白帝王的怒火,國師是他的人,在宮城的範圍內公然行兇,一次也就罷了,一而再再而三就是在挑釁帝王的權威,這豈能容忍。

  「臣遵旨。」沈梟和歸衍道。

  「那依眾卿看,國師因何被人行刺?」瑾之眉梢緊蹙,沉聲道。

  殺人總得要有個理由,而且那人是一人之下的白幻,謀殺朝廷命官已然罪名不輕,遑論這位御前的大紅人了。

  「回陛下,臣以為,國師位高權重,敢這般不計後果公然行兇者,定然也是因為後台不小的原因才讓他有恃無恐。」沈梟這句話,就差點沒說是董晉寒派人去做的了。

  而他和白幻的關係,凡朝廷中人心中都有數,不過卻沒人敢說,畢竟這倆人睚眥必報的性子倒是一致,無論得罪了誰,都不會有什麼好下場。

  「臣附議。」靈雲霍平時也是比較冷靜,但事情一關係到白幻,他就變得有些不一樣。

  「陛下,微臣倒覺得,國師福大命大,此番遇刺,說不定倒是一件好事。」夢承恩接到董晉寒的目光,隨後站出來說道。

  聞言,沈梟和靈雲霍幾乎同時側目一個眼刀就甩了過去,這人都被罰了半年俸祿還不知道安分。

  瑾之一張俊顏陰沉,涼颼颼地睨了他一眼,「你說。」

  夢承恩鬆了一口氣,旋即說道:「昨夜國師在鷺台已經說過了,華蓋主官印,而朝堂之上再沒有比國師更大的官職,若是她犯了華蓋星也不是不可能。

  國師測出或有丟官隕命之患

  ,她昨夜差點丟了官,後又患傷所幸未丟掉性命,還好,她如今官職性命無憂,說明此劫已過,眾位大臣也會對國師心懷感激,承了她的恩情。」

  「呵……」沈梟拳頭捏得死緊,這死老頭分明就是說國師替眾人頂了災,他憤憤不平道。

  「禮部尚書此言差矣,國師占星術從未現過紕漏,她的能力豈是我等可以相提並論的,說是有人會丟官隕命,就一定會有,至於國師所遭受的不測,只能說明有人藉機想圖謀不軌。」

  「你……」夢承恩沒想過他就這麼直白地說出來,沈梟官職在他之下,還這麼張狂,不就是仰仗著白幻!他的一張老臉霎時憋得通紅。

  「都住嘴,此事好好給朕查清楚,退朝!」瑾之周身所散發的暗黑之氣鋪天蓋地,下面的人頓時都鴉雀無聲,誰也不敢此時去觸龍威。

  瑾之離開後,沈梟狠狠瞪了一眼夢承恩,率先拉著靈雲霍走了,歸衍靜靜地看著他們的舉動,眸子微眯,白幻收買人心的手段還真是厲害。

  下了朝之後,瑾之去了書房,他哪裡還有剛剛盛怒的模樣,氣質冰冷,瀲灩風華,他慵懶地靠坐著,那雙充滿了蠱惑的鳳眸旋著幽色,蘊著淡淡的閒適。

  「聞立,拿些御用的傷藥,再去太醫院把許沐叫來,隨朕出宮,擺駕國師府。」瑾之眸子微抬,慢條斯理地吩咐道。

  國師府。

  白幻接到通知,說是陛下會駕臨,睡得好好的她被迫爬了起來,不過為有自己身為病人的自覺,她只隨手搭了一件紅色外衣,青絲用一根玉簪輕挽,垂下一半任它搭在後腰。

  眉目微斂,看著鏡子中的自己,白幻泛白的唇瓣一勾,似諷刺似自嘲,她幾時這般狼狽過。

  即使知道瑾之是為了做做樣子,她也不得不配合,好歹這位昨夜也算是來救了她,也不知,他回去後,可還睡得安穩。

  「陛下駕到!」門口傳來聞大總管的聲音。

  白幻由顏華扶著,慢吞吞地站了起來。

  瑾之換了一身紫袍,他還是難得穿得這麼張揚,步伐穩健地走進來,絕艷清貴,這樣的一個男人,光是看著,就已經足夠有資本讓人沉淪深陷,不可自拔。

  「參加陛下。」白幻拱手行禮。

  瑾之擺了擺手,直接坐到了主位上,「免禮,國師你身上有傷,坐著便可。」

  「許沐,給國師看傷。」待顏華將白幻扶著坐下後,瑾之吩咐道。

  許沐是瑾之的御用太醫,他年紀輕輕就已經醫術超絕,清秀中裹挾著濃濃的書卷氣,溫文爾雅。

  屏退了下人,他上前為白幻檢查了傷口,多囑咐了幾句,然後重新拿了些藥遞給顏華,加上瑾之賜下的傷藥,堆滿了白幻身側的那張小桌子。

  她默默地看著這些瓶瓶罐罐,頗為頭疼,莞爾一笑,諂諂地對著瑾之道:「陛下,這是否太多了點,微臣哪裡用得完。」

  瑾之斜睨了她一眼,不緊不慢道:「依照國師遇刺的次數來看,這些傷藥早晚用得上,加之你這麼能折騰,有備無患總是好的。」

  白幻:「……」

  「微臣謝過陛下。」白幻額角滿是黑線,拱手道。

  「朕已經命沈梟和歸衍徹查此事,定會還你一個公道。」瑾之抬手喝了口茶後,悠悠道。

  白幻眉梢微微一揚,「微臣再次謝過陛下。」

  其實他們心中都有數,只是他們知道卻不作數,總還是缺那個冠冕堂皇的所謂理由,悠悠眾口是可以不在意,但人的私心裡還是難免喜歡那些好聽的。

  他們安靜地坐著,各自思量著,頓時無言。

  白幻瞧了瞧外面的天色,隨後硬著頭皮邀請道:「陛下,已臨午時,不如陛下先在微臣府中用過膳後再回宮。」

  瑾之鳳眸怔怔地掃了她兩眼,峰眉一挑,「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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