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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聞秦的臉登時陰沉下來,抬起頭看向二樓,發梢還在向下滴水。

  二樓原本靠在陽台上環胸看戲的Omega僵直了背,裝作若無其事地撩開帘子進去了。

  「冷靜了嗎聞少爺。」時良趴在陽台散漫地俯視他,視線從同樣看著他的宋嶼身上掠過,「晚上睡不著來我小區發什麼瘋?」

  時良裹得嚴實,身上甚至還穿著宋嶼的校服,渾身的龍舌蘭味兒仿佛阻隔了罌栗給他的壓迫。

  所以他才能安然地站在陽台,給聞秦一盆冷水。

  他這一盆水下去果然讓急速飆升的信息素濃度降了下去。

  比抑制劑還好使。

  保安接到報警器的警報已經拿著電棍過來了,以防發瘋的alpha闖入Omega業主家做出什麼事。

  畢竟除了電梯還有樓道,上不了電梯也能闖進安全通道。

  但他們來卻發現一個斯文俊美的宋嶼,和一個被潑了冷水的聞秦。前者他十五分鐘以前還見過,後者是……開放商的兒子。

  因為經常出現在這個小區,所以記住了臉。

  保安:「……」進退兩難。

  時良離開陽台,正準備對這個Omega道謝,就聽見他八卦地湊過來說:「原來他們是為了你爭風吃醋,兩個優質alpha……」

  「……不是。」時良否認,沒多解釋,又被纏著加了微信,才得離開這個Omega家,將八卦的視線關在身後。

  等他下去的時候,聞秦已經和保安一道離開了。

  只剩下宋嶼在等他。

  還有地上的一灘水。

  「怎麼下來了。」宋嶼抬手去取時良臉上的口罩,剛揭下一個,還有口罩掛在臉上。

  宋嶼動作一頓:「……」

  臨出門前時良拿了六七個口罩,還打了抑制劑才敢下來,不到兩分鐘就從十九樓下到二樓。

  「他給你說了什麼?」取下口罩後時良急促地呼吸了會兒,臉被憋得緋紅,避開宋嶼的問題,沒等喘勻就問,眉眼間顯出幾分不安。

  宋嶼撩起時良耳際有些凌亂的金髮:「你覺得他會說什麼?」

  時良沒說話。

  透過薄薄的鏡片,宋嶼看到了時良眼睛深處的情緒。但很快時良便不自在地錯開了宋嶼試探的雙眼。

  他在害怕什麼。

  宋嶼心裡沉吟。

  「我先回去了。」 宋嶼輕嘆,修長的手從時良的耳垂上划過,捏了捏他的耳尖。他剛轉身,小拇指便被細滑的指套勾住。

  「留下來吧。」時良認真地說,心裡掙扎不堪,又緩緩補充道:「太晚了。——還有不少作業。」

  佟正同學就是他派在十七班的臥底。

  所以時良知道宋嶼有多少作業。

  宋嶼順著他的手臂看向他,於是遂了時良的意。

  等他倆完成作業之後已經凌晨,宋嶼主動去了客房。

  過了一個多小時,屋裡突然咚的一聲,像什麼東西摔到在地。

  而在這道動靜幾乎響起的同時,他就睜開了眼。時良沒有鎖上門,像是故意地虛掩著,等待宋嶼打開,發現他隱藏下來的秘密。

  宋嶼推開了門,先被裡面的信息素衝擊得後退了兩步。等他站穩時,房間裡咔噠一聲,時良打開了床頭燈。

  時良正坐在床邊,雖然正看著門口站著的宋嶼,眼中卻和那天在雪山上一模一樣,黑暗暈染,沒有焦距。

  但很快被光一照,瞳仁漸漸聚焦。

  嘖。

  時良扯了扯手腕,聽見嘩啦啦清脆的聲音。

  床頭拷了一隻手銬,另一頭拷在時良右手手腕上。

  難怪時良手腕上一直有被勒出來的紅痕。

  ——難怪他說這是他綁出來的。

  「宋主席。」時良右手手肘放在柔軟的床墊上,嘆了口氣,「你過來。」

  宋嶼緩步靠近他。

  「過來我把我的事告訴你。」時良繼續說,垂下眼,眼睫輕顫,「其實這種事也不是不能說……你別害怕。」

  「不害怕。」宋嶼輕聲說,在時良面前蹲下|身,端看了手銬半晌,「別動。」

  平常的人拿不到手銬。

  這個是……

  「鑰匙呢?」

  時良只是晃了晃右臂:「我有病。」

  「只是夢遊。」宋嶼說,帶著淡淡的撫慰。

  「你想知道我的德牧怎麼死的嗎?」時良前言不搭後語。

  宋嶼:「不想。」

  「……」時良頓了頓,自顧自地說,「小時候我夢遊,爬上樹,從樹上掉下來。它就在樹根一直叫,我摔下來它接住了我。」

  宋嶼抬起眼看著只有咫尺的時良。

  時良繼續說,不見傷心,甚至稱得上冷漠:「然後它死了,我醒了。」

  然後你每天晚上就綁住自己?

  「鑰匙呢?」宋嶼又問。

  時良晃了晃手腕:「喜歡嗎?」

  「?」

  「特意為了你買的,」時良揚起臉笑嘻嘻地說,「情趣款。」平時他都是用的繩子。

  宋嶼:「……」

  眼底的火星快衝破禁錮冒出來,宋嶼拿他沒辦法,咬著腮幫,下頷線緊緊繃著,再開口時已經帶上了惱火:「鑰匙。」

  時良張開嘴,舌尖勾著宋嶼正要的鑰匙。等宋嶼伸手的時候又縮回去,笑得像個小流氓:「用嘴。」

  「……」

  用、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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