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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絲毫的猶豫拒絕得毫不脫離帶水。
時良心裡罵了句操,不親你撩什麼?
宋嶼低下眼看他,說:「先回家。」
時良料到會被拒絕,罵完後也不氣餒,表情帶著細枝末微的討好:「宋主席,你不如好人做到底,送我回家吧,或者……」
他後面的話遲遲不出來,宋嶼鏡片後的雙眼藏著些許疑惑,挑著音調反問:「或者?」
「或者,」時良笑吟吟地說,「你也可以把我帶回家。」
說完他眼巴巴地看著宋主席。
「帶你回家能幹什麼。」宋嶼稍稍側著頭蹙起眉頭,脫下校服兜頭罩住時良。
時良:「隨你……」
後面的話被校服兜頭堵回了喉嚨,時良頭皮一緊,小揪揪差點被壓塌了。
「別說話。」宋嶼說,手上的動作甚至稱得上粗魯。罩住時良的頭還不夠,其餘布料嚴嚴實實地裹住時良的身體。
時良被校服砸得有些懵,一雙眼好不容易才露出來。
宋嶼校服里竟然還穿著長袖襯衫。
扣子扣到下巴,抬手去扶金絲鑲邊眼鏡,顯得克制又禮貌。
但他接下來的話卻顯得極其不禮貌,飽含警告道:「不要在公共場合釋放信息素。」
時良微睜大眼,從鼻腔輕聲哼出一個音:「嗯?」
宋嶼視線下移落在時良放在金屬長椅上白淨的手指上,嗓音刻意壓得很低,一字一頓地補充:「勾引我。」
「有嗎?」時良裝傻,眨了眨眼,重點突然有些歪:宋主席壓低聲音聽起來也太性感了。
很快時良從思緒中抽回神,笑嘻嘻地說:「宋主席,你可別亂冤枉人啊。」
時良的信息素依舊不聽話,甚至在成年第一次發情期逼近的腳步下更放肆。
有時候連校服都不管用。
比如現在。
只有宋嶼能聞到清甜的信息素,可不就是在勾引他。
而信息素的主人,時良,幾天過去已經從一開始的羞憤尷尬變成了現在的若無其事。
臉皮厚到飛起。
即使他的信息素廝纏住宋嶼,親密地擁抱他,恨不得連頭髮絲都不放過。
見他耍賴,宋嶼似有若無地嘆了口氣,懶得同他爭執。
「靳醫生說,嚴重時要用你的信息素安撫,」時良慢吞吞說,乜了眼宋主席,緩了緩,換了個隱晦的說辭,「宋主席,能提前透露你的信息素什麼味兒嗎?」
宋嶼直起上半身,鏡片的遮擋完美地掩飾住了眼中情緒的變化:「不知道。」
那種看不透的感覺又升了上來。
時良眼睫顫了顫,咬碎了糖,甜到發齁。
宋嶼出去叫了輛車,回來接時良。
等司機搗鼓導航問地址的時候,時良輕車熟路道:「南興路……」
結果他剛說了兩個字,宋嶼就打斷他:「去你家。」
時良偏過頭,只看見他的側臉對著他。
儘管車內的燈光是暖色的橙黃,落在宋嶼側臉也只餘下一片冷漠,硬朗的線條並沒因此柔和。
嘖。
不久前的那位擔心時良來之前還偷偷摸他手可愛的宋主席又消失了。
消失得也太快了。
宋主席在兩者之間切換自如啊。
時良凝視了會兒,才撇了撇嘴,報上自己家的地址。
車開了一段距離,時良突然叫了句:「宋老師。」
宋嶼瞥了他一眼才應聲:「嗯。」
「快期末了。」時良說,動了動手指,才發現手套又回到他手上了。
他頓了頓,又說:「現在不親,考完之後也會親。」
時良邊說邊轉回來,恰好撞見宋嶼來不及收回的眼神,遲疑了半瞬,語氣盈滿了笑意,加了句:「宋主席,你覺得呢?」
宋嶼放在膝蓋的手指動了動,緩緩偏過頭,下頷神經質地磨了磨,眉梢掛滿了冷意:「不會。」
「你不會親?」時良故意曲解宋嶼的話,恍然大悟:「我會啊,我親你也可以。」
宋嶼手指緊了緊,沒再說話。
但下車之後,他叫住了時良。
「時良,」宋嶼說,身體半隱在黑暗中,沉著氣緩聲道:「你要考慮清楚了。」
似是警告又似是提醒,語意曖昧不清。
時良揚起唇角,又落了下來:「想清楚什麼?」
宋嶼靜默了會兒:「……算了。」
他們契合度這麼高,時良的信息素對他而言是一種致命的誘惑,一旦有什麼,他不能保證自己能控制住。
更何況——
「成績過及格線。」宋嶼增加難度,有意為難時良,「我答應你一個要求。」
時良瞬間呆滯。
過及格線?
草泥馬!
宋主席好幾把煩。
「努力學習。」宋嶼說,語氣挾帶幾縷清風般的笑意,「加油。」
時良扯了扯嘴角,勉為其難:「哦。」
宋嶼把時良送回家,連門都沒進,直接走了。
連給時良一個開口讓他順手捎他進去的機會都沒有。
時良嘖了聲,原本單腳靠在牆上,在宋嶼走後墊著的腳尖踏踏實實地踩著地,面不改色地輸入密碼推門進去。
剛縫合的傷口滲出點點血跡。
時良坐在沙發上盯著滲血的紗布出神,直到他聽到門被人敲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