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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嶼看了眼病床上臉色蒼白的時良,站了會兒走了,留下醫生替他檢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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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良睡得好好的,被人折騰醒了。
睜眼就看見醫生一臉沉重地看著他,護士正在他病床邊準備吊瓶。
時良窩在被窩裡,很快瞄了眼醫生胸前掛著的牌子,聲音有些沙啞:「……我是得了什麼疑難雜症?」
靳易沉重地搖搖頭。
「那你一副我要死了的樣子。」時良說。
「誒誒誒,嗦森莫呢小同學,」靳易責怪道,「你發情期快到了不知道嗎?還吹空調,吹一晚上?!」
時良:「……」
Omega發情期那幾天抵抗力會急速下降,一點風吹草動都不行。
但是——
這幾天不是他的發情期。
「弄錯了吧。」時良表情變得有些古怪,「不可能。」
「不可能弄錯。」靳易年紀輕輕卻笑得慈祥,「曉得你們小Omega都害羞,沒事,你的alpha還不知道這事。」
靳易抽出插在白大褂兜里的手,想拍拍時良的肩:「啊對了,你的alpha不錯。」
結果還沒碰到時良,就被冷冷地瞪了回去。
「……都不肯讓別人幫忙。」靳易尷尬地縮了回去。
剛才睡著還挺乖的一個Omega,醒來咋就這麼……眼神跟要吃人似的。
宋嶼嗎?
時良半躺在病床上,眉眼彎彎。
把靳易看得一愣一愣的。
這小Omega可會變臉。
「把手套脫了。」護士小姐姐已經把東西都準備好,只等著給時良扎針。
時良笑容凝滯,表情猛地一變。
宋嶼剛推門進來,就看見時良從床上翻身下來,腳步還有些踉蹌。
幾個護士都按不住他。
面對面地僵持。
「那個誰,」靳易醫生看見他,招呼他過去,「快去哄哄你的Omega,打個針咋還這麼不配合。」
宋嶼目光投向時良,對方正光著腳站在冰涼的地面。
「別讓他受涼,他發……」
靳易還沒說完,時良又麻溜地滾回了病床。
「閉嘴。」時良說,語氣和剛才趴在宋嶼肩上昏昏欲睡時聽到的語氣一模一樣。
靳易手插回兜里,聳聳肩。
發什麼?
宋嶼敏銳捕捉到這個字,眼神有些沉。被安上時良的alpha這個頭銜,也只是動了動嘴角,沒解釋。
越解釋越容易被人誤會,還不如不解釋。
靳易和幾個護士出去了,臨走前叮囑:「記得哄著啊。」瀕臨發情期的Omega心思敏感,事事都得注意。
「怕打針?」宋嶼走近病床,拉過椅子坐下來。「沒有。」時良不快地說,躺回病床,「他們讓我取手套。」
取不下來怎麼取?
得扒掉一層皮。
宋嶼看著他放在腹前的手。
手套是半掌,正好壓在血管上,不取下來沒法打吊針。
這麼寶貴它。
「打完針就戴上。」宋嶼說。
你說得好輕鬆!
時良手縮回了被子,梗著脖子說:「痛。」
靳易背著手站在病房門口偷看,邊對護士說:「現在的高中生哦,嘖嘖嘖。」
幾個護士深以為然。
宋嶼靜靜地與時良對視了半晌,視線落在潔白床褥下拱起的弧度,耐心耗盡,突然說:「是要我幫你?」
時良沒反應過來:「幫什麼?」
宋嶼取下眼鏡放在床邊的柜子上,盯著時良的眼,手隔著被子捉住了他的手腕,另一隻手從邊縫鑽了進去。
沒有鏡片的遮攔,宋嶼的眼太能蠱惑人。
時良猝不及防望進他的眼,反應遲了半拍。
等他反應過來的時候,宋嶼已經捏住了他的指套,正準備把他的手套取下來。
時良有些恐懼那種致命的痛,睜大眼掙扎道:「你他媽放開我!」
「乖一點。」宋嶼低聲說,手勁很大,就算隔著被子也輕而易舉地制住了他的掙扎,手微微用力。
時良眼尾氣出薄紅,原本張揚的臉被染上一層艷麗。
下一瞬間手套被扯了下來。
意料之中的疼痛並沒有傳來。
「嘖嘖嘖,都嗦了要哄著啦!」靳易看著裡面的動靜咋舌搖頭,「還誇他呢,結果一點不知道疼自己的Omega。」
護士:「……」
時良盯著被取下手套的手有些愣神。
宋嶼重新戴上眼鏡,語氣有些戲謔:「痛?」
宋主席不可能知道規則的存在,也不知道這雙手套在他手上取不下來,所以才會強硬取下來。
但當初他動了一下就疼得要死要活,宋主席……這麼輕鬆?
時良抬頭看著宋嶼的臉若有所思。
另一隻戴著手套的手被舉在面前。
宋嶼:「?」
眼尾的薄紅甚至還沒消,時良就一改剛才的態度,甚至可以稱得上乖巧:「幫我取下來,宋主席。」
第十七章
給他戳針的護士囑咐了幾句離開了病房,時良還有點不習慣地彎曲著手指。
規則為什麼對宋嶼沒用?
靳易最後離開,想了想又轉回來:「那個,時良是吧,我給你開了鎮定和抑制藥劑哈,睡一覺,等明天再觀察觀察。」
他的眼睛在時良和宋嶼身上來回打轉:「我看你好像還差那麼幾天……你們……普通病房沒有阻隔牆。」信息素容易跑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