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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遭受這剜心刺骨之痛,左懷恩竟然還是沒醒,只是悶哼一聲。

  武雀兒暗想,這藥果然不一樣般。他慢條斯理地撕了條破布,堵住了左懷恩滿口的血,將口袋重又繫上了。

  其實剛剛在阿姊那兒就應該動手,但他不想讓她見血。

  事畢,武雀兒整了整自己的面巾,只漏出兩隻眼睛,繼續耐心等待著。

  作者有話要說:  [1] [2]取自《青玉案·元夕》,作者辛棄疾

  第17章 一夜驚魂

  不多時,城內傳來低啞的隆隆聲,下面門欄擋頭挪開一個小縫,勉強夠一個人鑽過。

  武雀兒身手敏捷的爬進去,接著回過身,連拉帶扯的把左懷恩弄了進來。

  兩個小火者像是早有預料似的,正垂手等著他。看見武雀兒收拾好了,領路的那個轉身就走。他連宮燈都不挑,腳下飛快,應是對宮內每一處都門清,以至於摸黑前行都遊刃有餘。

  三個人加一隻布口袋悄無聲息地往北走,存心避開巡視,不大一會兒就到了慈慶宮門口。

  偏門已經落了鎖,領頭的敲了敲,小聲道:「魏公公可在?」

  裡面傳來守職太監的聲音:「這麼晚了,有什麼事明天再說。」

  「老祖宗托我給您送酒來了。他說,這幾日有勞您了,特地犒賞的。小小喝上一盅,不當緊。」

  裡頭有些猶豫,姓魏的好酒,明知不應該,饞蟲子還是被勾了起來。

  一會兒就聽見細細索索走遠又回來的聲音,應是他取了鑰匙,又迴轉回來。

  半晌,門開了一個小縫,伸出一隻手來:「把酒遞進來吧。」

  領頭的小火者衝著武雀兒用手做了個抹脖子的動作,武雀兒點頭會意,猛地把門推大,一刀送進去,血噴涌而出,結果了開門的太監。

  ……

  帳簾里。

  太子正在床上不安地躺著。夢裡他抱著大將軍,有一下沒一下的捋著毛。貓兒懶洋洋地打了個哈欠,突然化作猛虎,張開血盆大口,撲將過來。

  太子驀然驚醒,一頭的冷汗。他只覺口乾,開口道:「給本宮倒點水來。」

  四周靜的出奇。

  太子愣住,又喚了一聲,還是沒人應。

  他想起剛剛那個夢,後背起了一層白毛汗。猶豫了一小會,掀了被子,站了起來。

  盛水的玉瓷壺就在案台上,但短短几步路,走的他越發生疑。

  「人呢?」他一邊走,一邊道,「都去哪了?」

  案台邊上就是雕花木窗,皎皎月光透過窗欞投在地上,灑下一片清輝。太子自己倒了水,剛剛端起。眼前突然投下一片被遮住的黑影,越來越近。

  太子慢慢轉過頭去,叮啷一聲,潤玉一般的瓷杯子砸在地上,碎成八瓣。

  只見身後一個蒙面大漢,手裡高舉木棒,直衝他狂奔過來!

  太子一聲尖叫,嚇得緊緊閉住眼,抱頭蹲了下去。

  咣當巨響,卻是木棒砸到案台上,掃碎了什麼。太子不敢看,連忙閃躲,一個不小心撞到了桌子腿,鼻間一股血腥味。

  他擦的功夫都顧不上,連滾帶爬往桌子下鑽去,只等著致命一擊落下,心裡暗道「完了。」

  外面驟然響起一聲怒喝:「大膽賊子!」一陣接著就是兵荒馬亂的腳步聲、

  短兵相接,桌球作響。

  太子縮成一團,瑟瑟發抖。

  不知過了多久,一雙溫暖的手拉他出來。

  太子聽到這熟悉的聲音,心可算是放到肚子裡去了。他打量四周,大殿裡外燈火通明,已沒有了行兇者的痕跡,只是地上還殘存著點點血跡,殿內圍了三四層人,都是李准手下的老面孔。

  「殿下受傷了?」李准臉上剛剛的怒氣還沒消去,現出擔憂神色。

  太子這才發現自己臉上濕乎乎的,用手一抹,竟是一把猩紅,剛剛慌亂中把鼻子撞出了血。李准一邊忙喚下人去傳太醫,一邊用絲綢巾子沾著溫水,輕輕給他擦拭。

  這兩天變故太多,太子呆愣了半天,直到被扶著坐回了床邊上,才反應過來:「剛剛是怎麼回事?」

  李准剛疊好巾子,正跪著幫太子脫靴子,聽到問話,抬起頭:「日前殿下不是問我為什麼宮內都是新面孔麼,裡面卻有一點典故,當時不便細說。我原想如今自己不常在宮內,又兼著貴妃病了,恐有照顧不周,便請劉寶成手下來慈慶宮駐守,一是他日常在宮裡,比我看的勤些,二是他手下勢力極大,多少有些保障。」

  說完這些,李准原本溫和的神色變得狠厲起來,繼續道:「誰承想,劉寶成的手下竟然膽大包天,與賊人裡應外合,膽敢幫助他潛入宮中,意圖梃擊殿下!萬幸我心裡惦記殿下,晚上回來當值。看見外面有幾個被迷暈了的宮女,急忙闖了進來。不然差點就叫殿下著了奸人的道,還望殿下治小的的罪!」

  太子哪有心情治罪,他單聽那一句「梃擊殿下」覺得振聾發聵,在心中有如雷擊。太子原就因為貴妃遇邪感到恐慌,又對劉寶成不讓他去看望而不滿,不禁破口大罵:「劉寶成該死!那賊人可有抓住?」

  李準點點頭:「說來也蹊蹺,那賊人卻是錦衣衛千戶左懷恩,狗尚且知道效主,他蒙皇恩卻心懷歹念,還不如畜生。這賊子自知有罪,被抓到時恐是害怕,咬舌自盡,但沒死成。我已經派人將他移送刑部大牢,等待提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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